踏踏踏…

    這時，四名王儲姍姍來遲，周圍的氣氛格外傷感，但他們還是忍不住走上前去，仔細觀察老爺子的遺容。

    “滾開！”

    忽然，牧天如牧虎一般咆哮出來，他立在老爺子床前，雙目帶著紅淚，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四名王儲。

    這飽含殺意的目光，令得四人忍不住後退了步子。

    “我問你們…”

    牧天緊握雙拳，目露怨恨“你們來見我之前，是否見過了我爺爺？”

    “這…”

    聞言，四人再次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楊瀟率先躬身道“我等四人，昨夜深夜已經見過了老爺子…”

    “嗬！”

    牧天怒極反笑，雙目紅得幾乎滲出血來“我爺爺昨日還好好的，可夜裏見了你們，今天就駕鶴西去，你們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

    “天少爺切勿動怒！”

    “我見過老元帥是真，但僅有我一人，他的死，與我無關！”

    “也和我沒關係，依我看，一定是楊瀟這個偽君子惹老元帥動了怒！”

    “不錯，我也姐姐也這麼認為！”

    “我去你們媽的，依我看，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

    楊瀟本是一個儒雅的公子，但此刻面對這樣的一盆髒水，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夠了！”

    牧天開口怒喝，旋即讓開了身子，將牧戰的遺容露了出來，冷道“你們三家的事情，我牧家管不了，也不想管，現在老爺子已經走了，我也再最後告訴你們一遍，牧家沒有你們要找的東西，請你們走吧!”

    “不，老元帥乃是我國英人，他如今駕鶴西去，我楊瀟定要為他老人家送殯！”

    “天少爺，請讓小妹二人略表歉疚之心！”

    “我洪天陽也當仁不讓！”

    這四個王儲雖然年齡不大，但都是人精兒，老爺子昨夜還好好的，可見了他們，就出瞭如此大事，這其中十有八九是有陰謀。

    而且，那黑甲戰衛關係着江山誰屬，他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離開。

    “既然你們有心，那就隨了你們的意…”

    牧天雖然心中明知這幾人的想法，但他此刻卻不想過多言語，目光掃了一圈後，望向吳能“二叔，把不必要的人都遣散了吧，爺爺他不喜歡吵鬧…”

    若是在平時，吳能定然不會對牧天的命令假以辭色，但此時不同，老爺子已死，城主府就等於是他的了，牧天即便成長起來，也奈何不了他。

    他也就失去了對付牧天的意義。

    況且，老爺子在他失意之時曾將他當成親兒子照顧，他雖然心狠手辣，但對老爺子也還是有一些感情的。

    “行了，都散了吧…”

    吳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遣散了一眾醫師，以及四位王儲和門外圍聚的數百護衛僕人。

    轉眼間，諾大房間裡僅剩下牧天一人，就連牧虎和李淳風也是識趣的走了出去。

    “爺爺，您還真捨得…”

    牧天心中酸楚，縱然是心若鋼鐵般堅硬，卻也難以抵抗這失親之痛

    牧天哥諾大的漢子在床前抽噎了許久，最後強遏住了淚水，用袖子給牧戰老爺子擦了擦臉，動作無比的輕柔。

    而與此同時，幾百道強大的神魂氣息從牧天的身上撤離出去，這些人都是來自於三方王儲的手下，他們本以為老爺子的死有蹊蹺，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會是假的。

    牧天似是沒有察覺倒著寫氣息，又似乎是察覺到了，但不想在意罷了，當將老爺子的面孔擦了個遍之後，便又將那金色面巾蓋在了老爺子的臉上，獨自在床前掩面不語。

    夜晚很快來臨，在吳能的指示下，整個城主府的燈柱都換成了白燭，四處高掛白綾，老爺子在被擦拭過身子之後，換了嶄新的壽衣，躺入了他這輩子睡得最後一張床上。

    靈臺前，一身喪服的吳能跪在棺材前，凡是有賓客來上香，他就會磕頭回禮。

    牧靈兒與牧空在另一邊站著，他們雖然很開心老爺子死了，但此時此刻，他們必須做出一副哭喪的模樣，這是規矩！。

    而在門外，前來弔唁的賓客多之又多，幾乎整個煙雨城的家主都來了。

    這其中，還包括有柳氏家族家主，柳毅。

    他年至虎狼年紀，模樣剛正不屈，雖然是老爺子名義上的乾兒子，但卻沒有行過禮，也沒有喝過茶，所以只能以柳氏家族的家主身份前來弔唁。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柳飛絮。

    她一身白衣白靴，頭戴白綾髮簪，雙目泛紅，楚楚啼哭，比起裝模作樣的牧靈兒，她更像是老爺子守喪人。

    而作為更重要人物的牧天，卻是習慣性躺在房頂，望著那皎潔的白月，輕引著罈子的辣酒，目光平靜得不像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