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一個沒有後續的番外
都說洛河長了一副天使的面孔,妖精的靈魂,這種男人,註定沒人疼!
桐城入冬前總是要連綿不休地下一段時間雨,雨勢雖不大,但淅淅瀝瀝的姿態讓整座城市都像蒙了一層溼冷的紗,令人心焦得很。
因為跟客戶談崩,所以洛河只能臨時改票,坐了傍晚的大巴回來,到達桐城已經接近夜裏10點。
又沒有帶傘,好不容易拖著行李箱挪到家門口,身上已經被淋了半溼。
開門,眼前卻是一片香豔景象,高跟鞋,絲襪,蕾-絲-內-衣散了一地,像掃蕩過後的戰場,從玄關一直蔓延到房門口。
虛掩的臥室裏有高昂的呻吟聲傳出:“古……”
洛河不禁眉頭一挑,舌頭伸出來輕抵前唇,莞爾一笑:“哇歐,想不到古慕也這廝這麼勇猛。”
隨即將行李箱豎在門口,推開臥室虛掩的房門走進去……
床上兩具身體正奮力激戰,聽到腳步聲都抬頭看了一眼,一下子就天下大亂。
徐曉雅蹦躂著推開壓在身上的姜浩,胡亂拉了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而古慕也被聶晨曦一推,整個人咕嚕滾到了地板上,意識到自己姿態窘迫,抓了地板上的褲子裹住自己。
兩人都驚魂未定,臉上還帶著激戰遺留的紅暈,洛河覺得,那場景是他活到25歲見過的最滑稽,最刺激的場景。
若他不是古慕也的妻子,按他的性子,他肯定能當場就笑噴過去,可是現在不行,目睹自己的丈夫當面偷腥,他得擺出架勢。
古慕也定定神,衝着洛河吼了一聲:“你進來怎麼不敲房門?”吼完,一向俊朗的臉上也有了慌亂之色。
洛河卻不惱,氣定神閒地走到床前,嬌滴滴回答:“親愛的,這是我家,我進自己的臥室還需要敲門嗎?”
“你…”洛河面如菜色,你你你了半天一個字也講不出來,只能縮著身體爬到床上,將聶晨曦護於懷裡,殺氣騰騰地看著床前的洛河。
洛河冷哼一聲,開啟床櫃的抽屜拿了一份檔案出來,床上兩人見他那皮肉都笑著的神情,也摸不透她接下來會怎樣,只是死死盯著不說話。
洛河卻突然壓低身體靠近古慕也的臉,嘴角上揚,形成一個好看的美人弧:“古副科長,你白天拍他爹馬屁,晚上還得伺候他,這日夜兼顧的,不虧是有志青年。”
古慕也剛見到洛河的時候還有點心虛,因為畢竟被他抓姦在床,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可現在見他這副嘲弄譏諷的樣子,心裏就直泛堵。
這天底下,當場抓到丈夫偷腥的妻子,估計也只有他洛河一人可以做到如此鎮定不怒。
古慕也心裏開始不舒服,帶著一點男人偏執的驕傲和愚蠢的大男子主義,揮著手趕洛河出去。
“滾,滾出去…”
“行,我就回來拿份檔案,所以我現在麻溜地滾,你們繼續,繼續…”洛河嗔笑著往外走,走到門口又突然回頭,惡作劇地補了一句:“別替他遮了,充其量不過BCUP,虧你看得上,真是難爲了。”
聶晨曦一時沒聽明白,待反應過來立刻氣得七竅都冒煙!
“洛河,你***出去,滾出去!古慕也操了手邊的鬧鐘朝他砸過來,洛河敏捷地向後跳了幾步,躲閃著跑了出去。
一陣輕狂的笑罵聲隨著他飄走的身影滯留在空氣裡:“古副科長,您費力,我替您把門關好…”
“滾,滾……”
又有重物砸過來,撞在門上又很快落於地板上,隨著門外一陣脆烈的關門聲,這棟公寓重新歸於平靜。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洛河親眼看到自己的丈夫古慕也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之前幾次他們還不至於如此囂張,只是一起吃個飯,牽個手,可這一次,直接就被他抓姦在床。
前兩次,洛河還會質問古慕也幾聲,背地裏再暗自垂幾滴淚,可是這一次,除了心裏隱隱鈍痛之外,似乎真的沒有要哭的慾望。
他與古慕也結婚兩年,有過甜蜜期,但激情漸漸被生活的無奈和人性的自私所消磨,感情越來越淡,矛盾越來越多,最近半年更是冷戰不斷,慢慢的就疏遠了。
他也想過他們的婚姻會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沒有想過,最終導致裂痕的原因,竟然是古慕也有了外遇。
聶晨曦是區招商局局長的少爺,古慕也爲了自己的仕途與他接近,洛河可以理解,但是他所不能理解的是,為何他要用他們的婚姻當籌碼,是不是人性的貪慾和權利的誘惑真的可以抵消這麼多年的感情?
洛河搖頭,他不是不懂,這幾年當醫藥銷售,見慣太多權欲和利益的交易,所以他當然明白洛河的心思,但是事情真的臨到自己頭上,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一個相戀四年,結婚兩年的男人,一段跨越他整個青春歲月的感情,洛河不禁嘲諷,婚姻算什麼?不過是那張紙那本證書,感情算什麼?
**,感情算個P!洛河憋著一口氣,拖著行李箱走進電梯。
家有妖精,他沒地方可以待,只能自己滾蛋!
***的,洛河,我扒你全家祖墳!洛河一路咬牙腹誹,將古家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正罵到激動之處,兜裡的手機卻響了,看了一下手機螢幕上顯示的名字,不禁秀眉微皺:“媽,我剛出差回來。嗯…吃過飯了,小天做手術的錢我在湊呢…洛河啊…洛河好歹也是個小官,待遇還不錯,問他湊點應該還是能湊得出來的,你別急,我…我剛到家呢,先掛了,湊好錢給你電話……”
洛河一口氣講完,急忙按了掛機鍵,心虛地喘了口氣,拖著行李走出公寓。
洛河身上穿的是公司的工作套裝,薄薄的布料根本抵不住蕭瑟寒風,被老媽的電話一催,更是覺得心涼如水。
弟弟很小就得了白血病,這幾年反覆化療,他所有的收入幾乎都貼了孃家,但弟弟的身體依舊不見好,好不容易得到匹配的骨髓,所以手術迫在眉睫。
至於手術費,保守估計是三十萬,之前他也跟洛河提過錢的事,當時被姜浩一口回絕,如今他佳人在懷,更不會管洛河的死活。
***的,洛河又恨罵一聲,覺得夜裏的風更加冷起來。
還未入冬,桐城第一場冷空氣降臨,所以路上行人稀少,偶有的幾個也都縮頭縮腦地往家裏趕,只有洛河拖著一個箱子在路上漫無目的的逛,那般苦澀滋味,自然是酸楚無比。
剛想給死黨黃琴打電話,掏出手機,黃琴的電話倒先過來了。
“洛河,你出差回來沒?”
“剛回來,你在哪兒呢?那邊怎麼那麼吵?”他拖著行李,邊講電話邊往小區外面走。
“一個學弟新開了間酒吧,今天試營業,所以找大夥出來樂樂。你也過來吧,反正那學弟你也認識。”
“有酒嗎?”洛河二話未問,只關心這一句。
“酒吧不賣酒難道賣奶粉啊!趕緊過來吧,幫你備著呢!”
“行,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我現在就過去。”洛河苦澀一笑,按了電話招手攔車。
黃琴發過來的地址是桐城有名的酒吧街,門口一溜豪車。
洛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黑漆漆的工作裝,胸口還彆着公司的胸牌,往酒吧門口一站,儼然一個棄婦的模樣,這等妝容,哪裏好去見人!
於是拖著行李箱往地下停車場走,在停車場轉了一圈,最後在角落裏一輛黑色的賓利前停了下來。
就這吧,賓利的車窗鏡面夠大,換衣服看得比較清楚,想著,洛河便開始一件件地脫身上的套裝,很快就只剩胸/衣和底/褲,冷冽的空氣鑽進面板,他不禁跺著腳打了一個寒戰,彎下腰迅速從行李箱裏抽了一條裙子套上。
季小飛沒來桐城之前就聽說過這裏的酒吧街生猛,豔遇,一/夜/情是天天上演的事,可是這當場脫衣服的戲碼他還是有點扛不住,至少,對他已過不惑之年的年紀來說,是有點過了。
他其實很少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只是客戶盛情難卻,他便只能過來玩了一會兒,臨走的時候將手機落在包間裡,待上車之後才發現,於是叫司機小張折回去拿,他便獨自一人坐在車後座等。
就這麼等的幾分鐘功夫,讓他白白看了一場脫衣秀。
車窗貼的是進口光膜,所以外面的人看不見車裏,但車裏的人卻能將外面的事物一覽無遺。
女人的身材極好,面板似乎也挺白,即使在停車場黯淡的光線下也好像泛着一層細膩的光。
評論到這,季小飛才覺悟自己是一個偷窺者,但他沒有任何的侷促與不安,只是用手指輕敲著膝蓋,安靜享受窗外的香豔景緻。
杜箬換好衣服,還不忘在車窗上哈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幾下,硬是把車窗當了鏡子,將腦後束成髻的頭髮全部散下來,五指隨意在發間抓了幾下,一頭蓬鬆妖媚的頭髮便垂到了胸口。
做完這一切,再從化妝包裡掏出口紅塗上,將臉貼近車窗,輕抿紅唇,擺了一個迷人的笑臉。
那一笑,季小飛倒是看清楚了,是個美人,五官精緻,且很年輕,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男孩子居然來這夜店做這種工作!季小飛坐在車裏,看著他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俊眉不禁擰了起來,最後看著洛河拖著行李箱走出去的背影,才意識到心裏有些失落,像是意猶未盡,心留餘悸。
待洛河走遠,季小飛纔開了車門走出去,在車旁撿起了那枚很小的金屬胸牌,他看到洛河剛走過來的時候穿的是職業套裝,所以這胸牌應該是他換衣服的時候掉下的吧。
“洛河……”他默唸著胸牌上的名字,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