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度的營業額又大幅度下降了，現金流也沒有見好轉。這份財報可謂是想當難看。

    鮑清遠看著眼前的財報，眉頭皺得像是凝固了一樣。雖然並非上市公司，財報不用公開，減少了不少麻煩。但是就這經營資料，其它兩個大股東必然又要責難了。

    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想？

    能想到的辦法都已經想過了。鮑清遠無奈地把財報往桌子上一扔。這麼多年了，他仍然習慣看紙質的財報。

    “咣噹”一聲，桌子上有個東西被財報打翻了。一個棕紅色木料的相框，裡面是一張結婚照。鮑清遠扶起相框，手卻沒有收回來。猶豫了幾秒鐘，他把相框拿了起來，仔細端詳著裡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性溫柔端莊，雖然說不上多漂亮，但是見過的人都認為她氣質優雅，比那些整容臉好看也耐看。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畫着淡妝，看起來清新淡雅，但是絕非敷衍了事。髮型、首飾都是精心挑選。雖然簡單，卻和衣服相得益彰。她麵露出微笑，注視著鏡頭，表情自然，像是對這一刻準備了很久一樣。

    鮑清遠將目光移動到了男子的身上。男子穿著白色西裝和襯衫，衣服卻有些歪了，衣領也有些翹，衣服不是很服帖。他臉上帶著生澀的笑容。能看得出來他很開心，也有些緊張。

    鮑清遠左手拿著相框，右手輕輕擦拭著相框的玻璃。

    那時候多年輕啊。剛剛從大學畢業一年多，就結了婚。看著照片中的自己，鮑清遠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現在皺紋都凝固在了額頭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想起了拍照那天的情形。那天早上他早早地起來，結果走錯了地方，等發現了以後，連忙叫了網約車，誰知道路上有車發生了車禍，遇到了大堵車。沒有辦法，他又換了輛腳踏車，穿過兩個街區，重新換了個網約車，最後匆匆忙忙趕到。

    那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除了他們還有很多隊新人。輪到他們的時候，化妝師給他簡單化了一下妝。就不得不去拍照了。結果就拍下了這張照片。

    雖然不是很完美，但是卻很真實。

    照片背景是一幅沙灘的風景畫，這在那個年代算得上很流行了。那時候出去旅遊還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因此在照相館裏面有很多這樣的背景話，用來給人們拍照用。

    ——現在的年輕人可能連照相館都不一定聽說過了吧。

    鮑清遠感嘆道。

    敲門聲響了起來。

    “什麼事，”鮑承志推門進來，看到鮑清遠把相框放在了辦公桌上，“又在想媽媽了？”

    “哎。他已經過世了快十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鮑清宇嘆了口氣說，“那時候你還在上小學。”

    “最讓我不能釋懷的是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鮑承志垂下的眼皮。

    鮑清宇站了起來，從自己的座位走了出來，到鮑承志的旁邊，輕撫著他的肩膀。

    “不要難過了，至少我們兩父子還能相依為命。”

    “嗯。”鮑承志抬起頭，看著鮑清宇的臉，“爸，媽媽是當場死亡的嗎？”

    “對。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遺憾，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沒事了。你叫我上來有什麼事情嗎？”

    鮑清宇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用手指快速點了兩下。鮑承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啟通訊軟體，看到了鮑清宇發來的東西。

    兩張照片，準確來說是圖片。雖然看起來很真實，不過還是能看出來並非是實拍的照片，而是畫得非常細緻的肖像畫而已。

    “試試看找到這兩個人。”鮑清宇說。

    “怎麼回事？”鮑承志臉上露出了一種複雜的表情。

    “瘋子被他們兩個幹掉了。”鮑清宇說，“這兩個人我們正用得著。”

    “不會吧？這兩人我很眼熟。不，說眼熟可能不合適，如果這兩張圖畫的沒錯誤的話，那這兩人就是我的熟人了。”

    鮑清宇本來只是平靜地在和鮑承志說話。這下立刻來了精神：“熟人？”

    “沒錯。一個叫餘楊，一個叫吳子洛。是我在仁安中學的校友。”

    鮑清宇大喜過望：“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把他們找到，錦山那邊的事情就可以讓他們來幫忙了。”

    鮑承志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要這兩個人幫忙可不容易。這個吳子洛和我不怎麼對付。而這個餘楊，雖然我們沒什麼接觸，但是他確實吳子洛的死黨。”

    “那倒不見得，沒有人是不能收買的。如果有，那也只是價碼不夠而已。我相信對你來說，要解決這個問題不難。”

    “好吧，既然你這麼認為，那我也可以去試試。不過你可以不要抱太大希望。”

    說完，鮑承志轉身朝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