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的時候，餘楊本來打算去找吳子洛。誰知道吳子洛老早就跑到了龍泉去找唐雪妮了。餘楊那時候已經在地鐵上走了一半路程。要回去的話，白跑這麼一段路程總讓他覺得太虧，於是乾脆直接坐到了主城區，順便去城裏的建築書店看看書。

    餘楊雖然當初報專業完全是偶然選擇了風景園林設計。在上學的時候也不怎麼認真，不過倒大三大四以後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考慮畢業後的事情了。這纔開始認真學習，不過對於設計，他一直沒有找到什麼好的方法。他高中讀的理科，而且以為是來自於小鎮，也沒有接受什麼太好的美術教育。也就小學的時候隨便跟著老師畫過點兒童畫。所以對於藝術上的東西也沒有太多的領悟。

    在下定決心以後，要短時間補起來也不容易。更糟糕的是又一不小心進了一個沒有設計師的公司。他只好自己在工作之餘補充點知識。

    所以沒事的時候，他會去建築書店看看。而錦城的中心廣場——錦城廣場旁邊的街上就有一家建築書店。餘楊偶然經過的時候看到過，便記在了心裏。

    既然已經出門了，那順便去看看也不錯。

    到了錦城廣場，他憑藉自己的印象還是找到了那家建築書店。在裡面的景觀園林的書架上翻看書籍。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比較入門的書。書店裏麪人不多，只有三四個人。其中有兩個人在翻看一些考試書籍。還有兩個人在餘楊對面的書架，那裏是建築電氣專業的書籍。

    餘楊本來沒有在意。不過那兩人一邊找書，一邊小聲聊著天。餘楊剛好能夠勉強聽到他們在說什麼。這種狀態最要命。如果聲音再小些，完全聽不到的話。他可能就不會去在意他們說的話。大的話，他反而可以當成噪音來處理。這種剛剛聽得見的大小，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分辨說話的內容。

    “最近加班都要加瘋了。”其中一個聲音抱怨道，聽起來有點沙啞，“一個供電方案改了好多次了，還沒有定。”

    “是啊。這次不曉得搞什麼。”另一個聲音聽起來則有些厚重，“說起來，這裏到底是要做什麼。居然要那麼多的電。”

    “誰知道呢。高山湖那邊也沒有什麼需要特別用電的設施啊。”

    “那天看到他們拉了很多裝置到那裏。好像是一些防水的機櫃之類的東西。”

    “什麼意思？”

    “可能是想用水冷來散熱吧。不知道要在水下面放什麼裝置。不過既然有這麼高的用電量，自然需要很好的散熱了。”

    “算了，還是不要猜了。既然不讓我們知道，看來就是不該知道的事。”

    “對對。”

    兩人接著便說起了不相干的話題。

    不過餘楊卻對於剛纔這一段印象深刻。他們所說的高山湖他知道。這是在錦城東邊的一個大型的湖泊，離錦城城區比較遠。不過湖邊風景不錯，很多人週末都會到那裏去郊遊散心。聽剛纔兩人所說，他們似乎參與了那裏正在進行的一個什麼專案的供電方案設計。建造在水底的裝置，餘楊聯想到了有不少大型網際網路公司就是把伺服器放在海里麵，透過海水來散熱。錦城作為內陸城市，雖然沒有這個條件。不過說起來，這個湖其實也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伺服器群，這麼龐大，到底是那個公司呢？

    餘楊馬上拿出手機在網上查了查。卻沒有發現任何相關的新聞。雖然可能只是沒有看到。不過餘楊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難道和夢境有關。夢境自然需要大量的運算。而且之前他們也討論過，伺服器肯定不能放太遠，這樣才能儘量減小網路的延遲。那樣的話，把伺服器放在高山湖下面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這也有個漏洞。夢境已經執行一段時間了，而這兩個人所說的，應該是還沒有正式開始建造。那應該不是夢境所用的伺服器了。

    或許是哪個網際網路公司或者就是電信企業的伺服器吧。

    餘楊笑了笑，自己對於可能和夢境有關的資訊都太過敏感了。這個怎麼看也不會是夢境的伺服器。

    他搖了搖頭。從書架上拿起自己選好的書，去收銀臺結了賬，便準備離開。

    那兩個人也在他背後出來了。餘楊站在門口，考慮著該回去還是在城裏繼續逛逛。這時候，他聽到那兩個人聊天的話。

    “希望今天晚上那個馬頭雕塑能夠啟動，都等了一晚上了。”那個聲音沙啞的人說道。另一個人也附和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