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出現在我眼前的是白的有些刺眼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燈卻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我的臥室天花板上並沒有中央的大燈，只有壁燈和床頭燈，以及落地的可移動的一個不知道該叫什麼的燈——這是死鬼老爸設計室內的時候選用的燈具。不過他早就和另一個女人跑了，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雖然在現在這個資訊化的時代，存心要找一個人可能並不是不能辦到，不過母親似乎重來沒想過要去找他。

    我看著天花板上的大燈，這自然不是臥室裏的燈，差不多十秒鐘以後，我纔想起來這就是客廳的燈。接著我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躺在沙發上，而是躺在地板上。雖然剛剛進入秋天，木地板也不算冷，不過這個觸感怎麼也說不上比床上舒服。

    不對，我為什麼會在客廳？昨天晚上我是確實地躺在了床上，然後想著一些瑣事就睡著了的。在睡覺前還是想往常一樣關上了門。一切都和平常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但是現在醒來卻是在客廳裡面。我左右看了看，然後從地板上坐了起來。自己還是和晚上睡覺是一樣只穿著內褲。我站了起來，對於自己為什麼會醒在客廳裡面完全沒有頭緒。仔細地察看客廳的擺設，並沒有什麼違和感，一切都和我記憶中昨天晚上的樣子沒有區別。沒有誰侵入的痕跡。動動手和腳，也沒有什麼不適。連最小的擦傷之類的都沒有。不像是被誰從臥室搬出來扔地板上的感覺。

    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夢遊了。之前我有過這樣的情況嗎？似乎重來沒有，至少每次醒來都是在錢一晚上睡下的地方，除了有次在親戚家玩，在他們家沙發上睡著，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睡在了汽車的後座上面。那自然是母親把我抱上去的。說起來，母親也從來沒有說過我有夢遊的症狀。我完全搞不清現狀。或許我真是夢遊了，可能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不過母親沒有告訴我，而我也在夢遊完回到了床上。

    我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了。

    說起來，昨晚上我做了什麼夢？

    稍微想了一下，夢境的內容就記了起來。最近的夢都有這樣的特點，那就是記得很清晰。甚至很多夢裏麵的細節我也能記得很清楚。

    夢裏麵，整個城市都變成了沙漠中的廢墟。到處都是殘破的房子。一眼望出去，到處都是黃沙，石塊，還有枯樹。我雖然沒有到過沙漠，但是至少在影片裡面看到過。在玩過的一些VR遊戲裡面，也有這樣的場景。

    不過這卻不是關鍵。

    這個夢和以前的夢都不一樣。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的真實過。雖然是夢，但是裡面的一切卻沒有平時夢中的景物那種縹緲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這個夢境的副作用？昨晚上在夢境中，我記得自己是從一個高樓的廢墟里麵起來，然後走了出去，在外面逛了一圈以後，又回到了廢墟里麵。等等，我最後是呆在哪？

    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我隨意地靠在了一個破舊的沙發上。要這麼說起來，那和現在我的位置還真是有點像。難道說我昨晚出去夢遊了一圈然後回到了這裏，以至於在夢境中就出現了那樣的場景？我不禁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我感覺自己有點累，便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我感到一種莫名的焦慮。說不出來原因。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讓我感覺沒什麼異樣。

    是這樣嗎？

    每一樣東西都在它們該在的位置。沒有絲毫被其他人動過的痕跡。可能是我有些過敏了吧。雖然作為一個初中生，我似乎有些過於早熟。但是大部分時候，我覺得還是和普通的少年人沒有什麼區別。

    又一次用目光把房間中每一個角落掃視了一遍。忽然我的眼睛被某樣東西所吸引住了。那是放在茶几上的一把菜刀。這把刻著“老刀匠”的菜刀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昨晚切水果的時候，找不到水果刀，所以就臨時找了菜刀來切。切完後就將菜刀放在了茶几上，偷了個懶沒有放回廚房。

    我產生了一種感覺。這把菜刀就是我焦慮的根源。我不由得去拿起了菜刀。菜刀上細密的花紋似乎說明這把刀具有不錯的工藝。刀身的寒光反射到我的眼睛。我用手摸了摸。刀身冰冷，左手垂直於刀刃的方向撫摸著刀刃，感受著它的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