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沈瓊顏失足滾下樓梯
沈瓊歡瞧著沈瓊顏骨碌碌一路滾下去,胸前無的舒暢敞亮了許多,彷彿連日鬱結的悶熱天氣開了個口子,清爽爽的氣直涌進來。
沈瓊顏的叫聲愈是淒厲,她便越是快活的緊。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知怎的忽然唸叨起了這句話,倒應景的很。
這人啊,偏生自己骨頭賤要找罪受,她也不能生攔著人家,成全了纔是正理。
沈瓊歡也不著急下樓去攙扶或如何哪般,反而極鎮靜地尋了個繡墩坐了,等待著樓下的鬧劇——不,沈瓊顏的演出開始。
木質樓層的隔音向來不好,就隔著這幾米自是聽得清明的。
沈瓊歡暗自在心中默數。一、二、三——“疼!好疼啊!”意料之中。淒厲的慘叫聲過後,便緊挨著沈瓊顏的叫疼聲。
柔媚的聲調再配上她那副柔弱的外表,只怕是神仙也被勾了魂去。果不其然,珍寶齋中頓時響起一片問候聲,可見憐香惜玉的人不在少數。
只是還少了些什麼。沈瓊歡半挑著眉梢,百聊無賴地評述著。
“歡姐兒,您也忒狠心些!咱們姑娘只不過是、不過是”說著便委屈得泣不成聲,像是遭了什麼天大的責難似的,話說了半句又最引人遐想。
沈瓊顏身邊的丫鬟也是慣常做得副好戲,也全託了她那位主子教導有方。這樣一來,這盆子髒水也是穩穩當當扣在沈瓊歡頭上來了。
青蘭且還能耐住些性子,青荷便已不忿地抱怨起來,是為沈瓊歡抱不平的意思:“姑娘,您還跟這兒站著呢!瞧瞧人家都怎麼說了。”
“您竟也沒一句半句反駁。”
沈瓊歡不置可否,繼續老老神在地坐著。也不知今個兒是怎的了,正曲兒竟還沒唱起來。
她正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樓下沈瓊顏的叫痛也漸漸地小下來,卻驟然響起一聲尖叫:“血!有血!”
沈瓊顏的丫鬟也被嚇得一怵,方纔未注意給裙襬遮住了,見沈瓊顏擰著眉也只當是做戲,沒承想……
沈瓊歡也一驚,按常理來說從這兒滾落,左不過是擦傷淤腫,將養幾日便罷。“怎麼就出血了?”青蘭頗有些擔心地朝樓下望去。
再這麼坐著便也太說不過去,沈瓊歡正沿著扶手從樓上下來,只見得沈瓊顏被抬上了馬車。
這會子再呆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沈瓊歡索性也上了馬車,同她一道回了府去。
……
楊彩萍一瞧見沈瓊顏下身的血,便連連叫人去尋城中最有名的大夫。但還未慌了神,只是分寸略亂了些。
“大夫,如何了?”楊彩萍極擔憂地朝大夫打聽訊息,不住地瞧著沈瓊顏,生怕出了什麼大事。
誰知大夫卻臉色發白,用袖子不斷擦著額頭上冒的虛汗,說話也吞吞吐吐:“這、這——唉”
來之前明明聽說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卻沒成想出了這樣的事,莫說這趟能得什麼賞,不惹上禍事都是萬幸。
這些大宅裡的腌臢事兒,他見的雖不多,但道聽途說,大抵還是知道有多兇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