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接過酒杯的手懸在了半空當中，肖慕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

    他轉過身去和其餘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便重新的轉過身來。

    肖慕咬了咬嘴唇，他揹着光的臉讓我更加難以揣摩他心裏的想法：“歐夢雅，我知道你一向喜歡刨根問底。

    反正我們對不起你的事情都已經做了，現在我們不妨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你。

    相信你也發現了，我們都基本上是在講完自己的故事，便匆匆離開了。

    肖慕從脖子上摘下了一副耳塞：“能聽完這幾個故事的，也只有你一個人了。

    當然我在聽第一個故事的時候已經戴上了它，直到我講的時候才偷偷地摘下來的。

    當時你正專心的聽著他們講故事，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這點小動作，他們所講的故事，我並沒有完完整整的聽下去。

    你也很疑惑吧，我們這幾個人的發跡就像是忽然一下子發生的，想想在五年前我們都還只是一家工廠的普通工人。”

    李文傑站了起來，他的笑裡包含著太多的東西。

    環視他們幾個人，如果說李文傑和肖慕他們能辭掉工作經商然後忽然暴富的話，這我還可以相信。

    喬林江憑藉自己的能力當上了市長秘書，這我也還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楚晴從工人一轉眼變成了一名醫院的主治醫生，這確實是一件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只聽肖慕繼續說下去：“一切的一切都源於五年前的一次旅遊，那一年正是下崗鬧得最兇的一年。

    說實話，我們也挺背的，剛進廠就遇到這事情，看到廠子公佈的下崗名單上，赫然寫著我們四個還有顧娟的名字。

    我們就明白安排這次旅遊就是爲了安撫我們而已，在發過一些無濟於事的牢騷後。

    我們第一波要下崗的四十多號人，便搭上了廠裡安排的那輛破爛的大巴。”

    李文傑止住了笑，一絲陰霾從他的眼中閃過，他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繼續講了下去。

    那天的天氣很糟，早上開啟門便看見一團團的黑雲濃重的蓋在天幕上。

    不遠處的山峰和黑雲幾乎連在了一起，看來一場暴風驟雨即將到來了。

    我到等車的地方的時候看見他們四個已經早到了，看了看錶已經七點五十五了，還有五分鐘，可是根本不見其他人的影子。

    五分鐘後，那輛破爛的班車終於按著沉重的喇叭趕到了，我們也沒怎麼想。

    車門一開便上了車，沒想到上車了才發現原來車裏早就坐滿了人，不過他們的面容很陌生，應該是別的車間的工人。

    大巴在顛簸的山路上朝著黑暗駛去，或者說車廂原本就是黑暗的，我們五個沒座的只好湊在了一起。

    靠著一路上或黃色或灰色的段子打發時間，在講了不知道多少個段子之後，我們才發現車裏是那麼的安靜。

    只要我們停住嘴，便只能聽見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那些乘客們無一不是在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