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節是暴俊的數學課。

    很多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因為他們聽邢宇帆說，這一次的數學成績，整體而言是非常差的。

    平均分很低。

    由此也很正常，暴俊進來的時候臉上是沒有笑意。。

    老師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只見老師一語不發，把書本“啪”地一下拍到了桌上，把全班同學都嚇了一跳，再也沒有誰敢講話了，教室裏頓時靜得連針落到地上也能聽得見！

    只是用眼睛嚴厲地瞪著我們，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

    有的同學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看他。莫笙悄悄地瞥見老師鐵青著臉，不帶一絲一毫的笑意，那一幅僵硬的表情，有如影視劇裡的特寫，久久地定格在了莫笙的腦海裏。

    “怎麼這麼安靜？你們怎麼不說話了？你們不是特別能說的嗎？都變成啞巴了？”

    暴俊的語氣沒有什麼高低起伏。

    平平淡淡。

    但是卻非常嚇人。

    “你們還真是好樣的，考這點成績還能玩得這麼開心？”

    暴俊冷笑。

    “換作是我，我要是像你們高中一樣考出這樣一個成績，我連覺都睡不著。”

    他氣咻咻地站在講臺，他頭上冒著熱氣，鼻子尖上綴著幾顆亮晶晶的汗珠，眉頭怒氣衝衝地向上挑著，嘴卻向下咧著。

    看見我們驚愕地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紋絲不動，就像電影中的“定格”。

    班上很多人也都像木頭一樣，釘在那裏了。

    這是第一次看到暴俊發那麼大脾氣。

    原來那些通常不動怒的人，發起脾氣來，還是那麼的火爆。

    “我說一下這次考試的情況。”

    看得出暴俊稍微有些隱忍。

    “這次的數學成績在全級而言，我們班排第四。我們跟第一名的差距很遠。他們平均分比我們高八分。也就是說，他們班每一個人都比我們班每一個人高八分。”

    暴俊深呼吸，吸氣……呼氣。

    “其次，他們班不及格率只有2%。你們猜猜我們班是多少？”

    暴俊嗤笑。

    笑話，班上哪個人敢回答呀？

    溫文爾雅慣了的面龐，燃起火來隔外地可怖，如同優雅的貓忽然尖叫著露出尖利的牙。

    就是你錯了，不然他的溫柔哪裏去了；

    不然他如何燃燒著，引燃著周身的空氣，驚人的安靜，卻讓空氣怒吼著撕扯你的心跳。

    “又不說話？”

    暴俊當然知道這些孩子，都害怕怒火會發到他們身上。

    “宇帆，你站起來先說一下。”

    之前班上的分數是邢宇帆統計的。

    他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所以只能找一個人代講。

    而他相信邢宇帆一定還記得。

    “這次我們的考試數學成績不及格率，高達25%。也就是1/4的同學都沒有及格。而很多同學，都是屬於80多分的階段，差一點點就能及格。而我們這一次的成績的平均分很低，只有81.7。”

    確實邢宇帆對數字的注視度很高，記得還很清晰。

    其實對於這一點，稍微有點班級名譽感的人都會覺得很差。

    不談所謂的有沒有感情。

    班上的人絕對不敢說話了，他們沒有想到這次自己班上的平均分會那麼差。

    嚇到有點不敢想象，作為火箭般的人間平均分還沒有及格，而且，年級第一名平均分也不再自己班。

    難怪，那些人才會那麼的傷心。

    難怪暴俊會生那麼大的脾氣。

    他應該在那個第一名的班級老師面前抬不起頭吧。

    而這一頓的火氣只能夠在自己身上發。

    “你先坐下。”

    暴俊讓邢宇帆先坐下。

    “大家也聽到了，你們對現在發生的事情有什麼樣的看法？或者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考得很不錯？”

    暴俊看的那些考的成績非常差的人，依舊能夠玩得那麼開心。

    心態可真的是超級好。

    “怎麼都不說話？都成啞巴了嗎？”

    暴俊特別討厭做這種無聊的互動，而且是單方面的。

    “對不起老師。”

    “對不起！”

    “對不起！”

    班上斷斷續續特別多人說出這三個字。

    他們心裏也是非常懊悔的。

    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夠做些什麼呢？

    除了這三個字，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吧。

    哪怕班主任那麼難過，那麼生氣，也沒有辦法安慰他。

    他們早就知道，這一天的所有課程都會發試卷。

    早早已經做好了，各個科目會被老師責罵的可能性。

    只是從來沒有想過暴俊這個人會發那麼大的脾氣。

    因為他在我們心裏面都是沒有怎麼發脾氣的人。

    這一次大發雷霆，著實是把他們嚇到了。

    “你能是對不起我嗎？你們覺得你們成績不好，是對不起我？”

    暴俊站在上面看著他們委屈兮兮的表情，那是積了一肚子的火。

    “首先，我不去想你們這個月到底有沒有認認真真的上課，認認真真的寫作業，完成我所吩咐到的內容。但是你們考的這點成績對得起你們的學費，對得起你們爸爸媽媽嗎？”

    暴俊開始喋喋不休。

    “如果他們覺得，他們那麼辛苦的勞作，掙的錢跟你們讀的書，你們就拿這點成績回家孝敬她們，心該有多寒。”

    現在的孩子就是特別的不爭氣。

    總是覺得讀書就是肆意妄為。

    每天在學校裡面混著吃，混著日子。

    每個星期回家就喊著餓喊著累。

    然後家長就會特別的心疼孩子。

    卻沒有真正的瞭解過他們在學校裡的表現。

    這跟溺愛又有什麼區別？

    “你別以為老師沒脾氣。他生氣的時候可嚇人了，先是大吼一聲，那聲音震耳欲聾，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後用力地一拍講臺，臉漲的紅紅的。我雖然知道，老師是爲了我們好才發火的，所以我們一直努力學習。可是……”

    潘蔚茵小聲的跟蘇小菲說。

    潘蔚茵記得蘇小菲以前跟她說過，她覺得暴俊一個非常溫和的老師。

    果然是深藏不露，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之前還說的那個樣子。

    就算是一隻紙老虎，也是會發威的。

    “這是他第一次發脾氣，我也想這樣的記憶也很深刻。”

    蘇小菲也壓低著聲音回答。

    “潘蔚茵，你們在小聲說些什麼？那麼想說可以站起來說？”

    暴俊突然間叫她的名字都嚇了一跳。

    她連忙站起來。

    “老師我……”

    潘蔚茵也不知道怎樣去回答，總不能跟他實話實說吧。

    “說。”

    暴俊冷眼一看。

    班上的很多人都默默的替她感到悲哀。

    真是傻啊！

    老虎身上拔鬍鬚。

    明知道老師在氣頭上，竟然還在下面說話。

    潘蔚茵咬咬牙閉上眼睛：要死就死吧！豁出去了……

    “我在下面跟我同桌說，老師你的脾氣很暴躁，跟以前不太一樣。”

    話音剛落，同學們都在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

    媽呀！怎麼能夠實話實說？

    完蛋了完蛋了。

    片刻也沒有聽到暴俊的聲音。

    潘蔚茵悄悄地瞥見他，他的氣還是沒消，皺著眉頭急促地呼吸著教室裏打得烏煙瘴氣。

    莫笙在下面都在等待著暴俊雷霆大怒了。

    “噗嗤……”

    啊？

    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眼花吧！

    暴俊既然笑了？

    這是什麼傑作？

    “是不是把你們嚇到了？”

    暴俊笑過之後，語氣有點變化。

    “你先坐下。”

    潘蔚茵愣愣的坐下，完全沒有回過神。

    自己竟然這樣逃過了一劫。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到了夏天教室很熱知了都熱的禁不起折騰，停在窗上發出刺耳的振動聲，教室裏的風扇呼啦呼啦的吹動著，無力的轉動。

    “罷了罷了，我跟你們發脾氣也沒有用。都已經考出來的成績，責備早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暴俊終究還是覺得少發點脾氣，活多幾年格外重要。

    畢竟自己交的又不是僅僅只有一任的學生。

    往後還有這麼多人，總應該好好的調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免得以後真的壽命短了，那還真的是殉國的感覺。

    何況發脾氣也得有人懂啊，坐在下面的他們有多少個能夠理解的？

    還不是自己一個人在生悶氣，他們帶著恐懼的心情，過一天和尚敲一天鐘。

    “這次的考試，老師非常不滿意，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是火箭班考得那麼差，還有就是你們沒有發揮出你們自己的實力。”

    暴俊從來沒有辦法想象他們會考出這麼低的成績。

    這太不正常了，之前的中考看過他們的平均分，哪有那麼低。

    甚至中考的他們而言，基本上都已經及格，可是這一次竟然有那麼多人沒有及格。

    這不僅僅是心態的問題，他們考試的時候到底在做些什麼？

    真的不可言之。

    “莫笙……”

    暴俊隨口點出她的名字。

    莫笙噔的一下，馬上站起來。

    “這次你考了多少分？”

    暴俊即使知道她到底考了多少分，但是就看她有沒有勇氣說出來。

    “我，我考了……”

    怎麼辦？

    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說出這個成績。

    這也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她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考出這樣的分數，可是她也有用心的去寫了呀。

    “怎麼不說了？說不出口對不對？”

    暴俊把莫笙的小表情收在眼底。

    “是的老師。”

    莫笙小聲的應著。

    “自己考出來的分數，自己都沒有辦法面對，別人說都不敢說，你可真是好樣的。”

    暴俊這句話裡面確實是諷刺。

    無論如何，也應該勇敢的面對自己的成績。

    哪怕非常不好，也應該從中找一些緣由。

    而她倒是好，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那就不用說去分析了。

    看她的樣子，就是連試卷拿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吧。

    “我……”

    莫笙這一刻，詞窮了。

    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次數學成績你是全班最低分的。”

    暴俊壓根不敢相信她能考出這樣一個分數。

    當初考進來的時候確實分數不高，本以為她會透過一個月的努力，在同樣的起步點上，拿出一點小小的進步，她倒好，反而退步了。

    “是。”

    莫笙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回答。

    自己當時拿到試卷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自己的分數也是班上最低的。

    只不過沒有想過，老師會當著全班人的麵說出來，一點也沒有給面子。

    “你先坐下吧。”

    看到莫笙早已經想把臉埋在地縫裏，便也不再去刁難她。

    女孩子臉皮薄。

    忽然，窗縫一陣陣微風颳來，此時的風像經過了炭火再吹拂到我們身邊，火燒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

    一中雖然是重點高中，卻也沒有每個教室一臺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