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不要，我纔不要你一直在我身邊，那我以後還怎麼升階位，我也需要自己變得…”剩下的話被全部堵在了嘴裏，身體再怎麼用力捶打可她哪能敵過這樣的男人。

    “答應本座以後就在本座的身邊不要離開好嗎？”

    “就像這樣一直下去，我會給你一個名分，給一場盛世婚禮，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名分，婚禮，家？每個字像針錐般刺痛在她的胸口上，她雖然替代了這一世的林言兒繼續活下去，但是那感覺卻真真的洋溢在胸口之間。

    滿門抄斬，所有的愛都被那兩個薄情的家族所奪走，難道唐黎白他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但是那一刻，她像是身子一邊倒在水中一邊倒在火力，天崩地裂的絕望之下，心被一點一點地撥開，然後被一雙無形的手撕碎，隨意仍在地上肆意地踐踏著。

    為什麼要愛上我呢？可是我明明不認識你，但我卻在這一刻如此地想拋開世俗的一切穿過漫長縹緲的雲霧，將冰冷的手安放在他的手心之內。

    她做不到了，兩人嘴唇交接的地方細細的血絲從中綻開。

    “唐黎白，對於你而言，是不是我的存在就是一個替代品？林言兒的替代品對嗎？”

    唐黎白像是從一場大夢中驚醒過來，瞬間，他的血液幾乎要凝固住了。

    “言兒…你在說什麼呢，你一直是言兒，只是你在裝失憶不是嗎？”

    “我自幼生在涼州，傍依灕江，由姑母一人將我親手帶大，授予我天魂技巧和各家秘笈，怎麼又會攀比得上唐公子您這種擁有高貴資質和榮華地位的人？”何琬琰語氣中夾雜著寒氣，此時，屋裏暗涌著一股莫名的危險氣息。

    “胡說！你就林言兒，你的臉上還有著…”邊說，唐黎白撫上她額頭和臉角上。

    那時的【痕跡】，還是兩個竟然都沒有了！這個訊息對他而言像是晴天霹靂，【痕跡】從來不會平白無故地消失又不會被任何人所抹掉，只有當“刻印”痕跡的人死後，【痕跡】纔會徹底從被刻印人上消失。

    唐黎白從未感到過如此的不安，面前恍惚之間出現了一抹錯覺感。

    不…不是這樣的，她就是他的林言兒，無論名字怎樣變幻她都不會識錯的。

    何琬琰淡淡一笑，臉上沒有因為任何情緒而受到影響，笑的那般燦爛，如此明媚姣瑕，卻如此那般的沒有情味，遺憾背叛的傷疤在她的笑容之間慢慢生出，心尖一痛，三年的思念在她的眉宇之間轉為塵埃的挫傷。

    從雲端跌入泥中，原來是這樣的痛苦。

    何琬琰猝不及防，身上的衣袖全部被粗暴地扯去，他沒有帶著任何的柔憐之色在她城池之間攻略肆意。

    那一個晚上，身體痛的幾乎要暈過去，但是心卻不一樣，依然能感受到痛苦的扯裂聲。

    這，就是“情”嗎？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拼命地想去抓到，在手裏的卻永遠剩下彼此的蹤跡。

    夢裏，煙嵐似的霧靄不知什麼時候泛起。遠方，黎明時分，淺淺的光線剛進入白氣當中但很快散了出去。帶著寒意的氣團不時撲在臉上，掠過身邊，身體更有些痠痛無力感。

    不遠處的扁舟之上，一個白色的身影穩坐其中，那如鈴兒般的聲音像是在背書似的沉吟道，

    “相思似海深，舊事遠如天。

    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斷腸。

    要見無因見，拼了終難拼。

    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緣。

    ……”

    何琬琰定在原地，昏暗無力的瞳孔之中看著那道白色背影更有些閃爍迷離。

    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緣。來生緣…來生緣，這首詞為什麼這麼耳熟？像是在心中反覆徘徊琢磨千百遍一樣，每一個字刻畫着此時的心中感受。

    “林言，你終於來了？”

    扁舟靠岸，靈巧的白色身影甩動著馬尾辮向她走來，是零，很久沒見吧。

    “零，我的識海世界又變了？我記得之前還是一片荒原呢。”何琬琰說話有氣無力，像是飄在這霧裏，沒有任何的重力。

    白毛撥弄著白霧，伴隨著天魂力，霧氣在她指尖靈活地遊走。

    “根據我的一段時間觀察，識海世界的改變可能根據識海本身狀況而決定，識海是折射精神意念的一種地方，按照更簡單的道理就是隨著你現實世界中心情還有天魂力而決定，但是要排除觸犯到莽凰棲息地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