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風華:第二個禍根
冰冷肥腫的指尖擦過她柔美的臉型,何琬琰收住目光中的鋒芒,任憑著鴇母那如白蛆似的手在自己的面板上滑動著、蠶食著。如果不是自己的懦弱無能,三年來纔到了綠袍天師中階,如今也不會總是一次次地成為案板上的魚肉吧?
如果三年之前,她不是眾人啼笑的傻子,也許在那場災難之中能救出姐姐。也不會來到了京城,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奪取清白。又不會一次次被人攥住在把柄之中,限制她的,約束她的,只有那冰冷現實的殘酷。
她太弱了,竟然這麼長時間還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你不是俠客嗎?為什麼一點俠客的風骨都沒有?心口中數刀,都不及現在一點點的疼痛。
何琬琰,林言兒,上蒼賜予你了機會為什麼不肯好好珍惜?
……
怡春坊內
一個略顯著鬼祟的人影喬裝成一個商賈的樣子游梭在人群之間,藍色小帽下犀利的小眼光在來回走動的秋娘身上不斷掃動著,就差手下一秒摸到姑娘的身上了。
下面的看臺上人群頗有些疏散,聽聞梅兒姑娘賣身契的時間到了已經回到了老家便紛紛掃興地離開了怡春坊,但還有些女子死活抱著他們大腿不放,挽留下來坐在雅間呷茶賞花。
勾欄之上,一層淡淡的薄霧縹緲著,人群中爆發出來了一陣預期的驚譁。
那鬼祟的人影停住了腳步,將小藍帽微微向上抬了一點,只留出一雙妖嬈的桃花眼。
“怡春坊搞什麼鬼啊,怎麼花魁要麼是病了要麼就是回來家,真他媽吊老子的胃口。”
“嘖,你沒發現,這怡春坊的規律可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新來的一個兒比一個兒身材棒,那臉蛋簡直了,美的我都忍不住把我們家所有的家產給上去,和那姑娘春宵一夜。”
“吹你牛去吧!”說完,幾個男人爆發出一陣狂笑聲,互相睡著對方的胸口。
勾欄上的白霧越來越淡,那淺粉色的紗衣將女孩的身姿勾勒地遊刃有餘。三千青絲用一根素白色的髮帶輕輕梳起。女孩裙襬絲毫不動,雙手端著一把琵琶,頭輕輕向一側偏去,背座在勾欄上。
單憑是一道倩影,瞬間讓臺下無數人的目光奪了過去。
臺下那僑辦的商賈看得也有些入迷,從怡春坊到現在從未見過如此曼妙之姿。
不過,這背影怎麼像是在哪見過一樣?那身材,嘶---怎麼這麼眼熟?
等等!這不是那個唱賣會上的那個女孩嗎?他不會識錯的,憑藉着他柳之名以身材識人方法絕對不會走樣。好樣的啊,還說什麼一定來贖我,結果唱賣會結束了那麼久,被囚禁在小屋裏一夜,才被家人贖了出去,還沒等著喘口氣,他父親氣的甩了她三十個大板,禁足三天。
到現在,屁股還在隱隱作痛。柳之名不自覺地摸上了屁股,但讓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女孩琵琶彈得略有些生澀,但很快熟練周圍伴樂後,那琴符像是一股股流水般從玉指之間流出,白色的披肩翻飛若舞,看得臺下一陣痴迷。
高閣之處,端站著一位女孩。濃煙的妝容之下充滿了對自己諷刺的笑容,宛若青蔥的手指深深扣進了護欄裡面,眼睛一刻不離地看著那臺下撥琴的女孩。
僅僅只是個新來的而已,就可以上勾欄?那地方怎麼說也要是花魁才能待的地方吧?憑什麼,第一天就來,鴇母就對她那麼關心,憑什麼?
她只不過是鴇母手中的一枚管理這座“家”的棋子而已,但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的破壞。
“義子,幫我個忙,這些銀子就是你的了。”
黑暗遮住了少女的半邊臉,從左側出來瘦高的男人臉上浮出一抹猥瑣的笑容
“昨天蘭芝是不是被我弄得很爽啊?今天還來?”
“滾。”蘭芝側過臉去,灼熱似火的眼睛配著諷刺笑容看得義子差一點向後退了一步。
義子接過她手中的銀子,掂量了一下,猥瑣的笑容更濃郁了幾分
“什麼事兒?小美人?”義子那雙鋪滿老繭的手任意放肆地在她身上摸索著。
蘭芝有些抗拒,狠狠甩了一下義子的下一刻動作。
“說正事呢,看到下面的女孩沒有,我要的是,做事幹淨,不要給我留下一點那姓李的(鴇母)抓得到的東西。”
寒冷的目光慢慢消融,義子不寒而慄,但嘴角那抹邪氣的弧度依舊保持著。
“呵,這幅*樣,我就是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