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琬琰向後踉蹌了兩步，倒在了舊箱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下。她剛剛恢復了傷口，又出了那麼多血，大腦兩側“嗡嗡”直響，一股嘔吐感從腹中涌起。

    巧巧看何琬琰抵在木箱子上，壓著稚嫩的嗓音大喊一聲，“姐姐！”

    何琬琰無力地將頭抬起，只覺得下一秒她就可以把所有酸水一併吐出。

    “姐姐快離開這些箱子，裡面可都是髒東西呢！”不遠處的藍衣服少女提醒著。

    巧巧扶著對她而言沉重的身體將她拉到離木箱遠一點的地方

    “那裏麵是什麼？”

    虛弱蒼白的聲音在地牢之中迴盪著，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回答。因為那裏麵的東西只有幾個人看過，而且去看過的女孩都在幾日之內口吐白沫，身上潰爛著黑點，在疼痛的折磨之下痛死過去。

    何琬琰抵著巧巧的肩眼睛向那些箱子方向看去，識海一掃，僅僅只是一掃，差一點嚇得腿直接軟在地上。

    箱子裡面全部都是一些枯扁乾柴的黑腐東西，藉着識海發出的微微光溪，大概猜出了類似於一些屍體的東西。

    娘嘞，這怡春坊到底是在搞什麼?把一群女孩囚禁在地牢暫且不提，那些木箱裏又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在京城皇上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這鴇母的城府可真夠深。

    何琬琰緩了一會兒神，巧巧乖巧地為她擦著汗水。何琬琰大喘了幾口氣之後，稍微從驚恐中緩過神來。

    地牢外面一亮，所有人都急急如見到什麼可怕東西似的向暗處退縮著。何琬琰將天魂力收了起來，裝作一副嬌弱蒼白的樣。

    “剛剛那個新來的，把她帶出去。”女人聲音很冰冷，但何琬琰聽辨能力很好，一聲就聽出來了這是誰。是那個鴇母。

    幾個壯漢跨著闊步，一臉兇相，將她和巧巧強行拆分。巧巧被扔在一旁，她緊緊咬住上嘴唇不敢哭出聲。

    何琬琰斜看了一眼妝容濃厚的鴇母，但那鴇母沒有看她，將目光繼續落在地牢之中。

    難道那鴇母沒有認出來她是那天來這裏的?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何琬琰心情略微有些複雜，細眉不知不覺間皺到一塊去。

    他們上了地面後從一旁的暗樓之中來到了頂層出，曲折之間，香味四溢。怡春坊內部設計得實在是太過於精巧複雜，像是在轉迷宮似的。

    這種感覺，和那次去竊琉璃盞的感覺很是相似。

    何琬琰沒有去細想，手腕處的傷口在隱隱作痛，雖然血被封住，但維持的時間不會多長。

    來到了一間房間之中，裡面只有簡陋的床鋪，連窗幔都沒有。一隻掉漆的劣質桌子和一把有些斷腿椅子橫放在房間中央。

    何琬琰被用力一推，腳下一個不穩栽在了地面上。恰巧右手腕下意識地一撐，穿心透腑的感覺幾欲讓她下一秒痛昏過去。

    傷口撕裂的疼痛感差點讓她喘不上氣，面前依靠著斷腿的椅子從地上緩緩爬起，門不知道被誰用力一推，一個約莫15歲的女孩著著一身不與年齡相稱的衣服走了進來。

    “這衣服，就擱在這了，屏風後面有浴桶趕緊洗乾淨出來，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的時間？呵呵，覺得她何琬琰做不到嗎？

    女孩古怪地看了一眼何琬琰的神情，問道“還需要人來服侍你沐浴？”

    “不用，你先出去吧。”何琬琰轉身去了屏風後麵，冷淡的語氣之中充滿了不屑。

    女孩粗眉瞪了一眼，要不是鴇母說讓侍候周到些，否則以她脾氣怡春坊只要誰敢不服氣，一個巴掌就拍在她臉上。

    女孩微微收緊拳頭，一想到那張顛倒眾生的鵝蛋臉，忍不住直接拿小刀給刮破。

    “蘭芝，那女孩怎麼樣了。”鴇母的聲音空悠悠地從她身邊滑過，嚇得蘭芝哆嗦一下。

    “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抗，就是態度有些傲慢，看看她那*裡*氣的臉…”

    鴇母鳳眼一抬，責備奚落的語氣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人家是有*裡*氣的臉，可你沒有，唉，這可是個好貨聽聞還是個雛兒和天師，這下錢應該賣的比那媚兒多咯。”鴇母手絹一揮，看得蘭芝滿臉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