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琬琰有些暗自慶幸自己上輩子和這輩子沒有鬆懈怠慢過自己的武功和輕功，她在那時候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還會有這樣的一天。

    “零，我什麼時候來到這個地方的？又待了多長時間，還有，這些契約人怎麼把它搞死！”何琬琰柔軟的腰身一下，躲過了兩隻契約人的夾擊，在空中做了一個輕盈的二連跳，轉瞬之間跑到了房頂之上，身後有一些體態極小的契約人跟了上來，對她窮追不捨。

    零咬著嘴唇，努力在記憶的角落之中搜尋著每一塊的記憶碎片，突然間她像是獲得了一份至寶一般興奮地說道

    “對了，我給你做了一把武器，說不定可以用上！”

    何琬琰差點氣過去，這個死白毛是不是沒有聽懂自己再問什麼。

    何琬琰雙腿猛地一蹦，身體如一隻輕巧的飛燕一般躥入了一個樓閣的高處，“白毛，你跟我說這些有屁用，我又不能現在前往識海拿，我們是單向，單向交流互動，懂？你先告訴我，我剛剛問的那些問題趕緊回答我，如果你不想雙命葬送在這的話。”

    “真是的，好心被狗吃了。”零說道，“這種地方叫做交錯空間，是時間和空間意外撞擊重疊之下所造成的，能進來的普通修煉者即使有天魂力附身保護也不會超過一炷香的時間爆體而亡。你差不多已經來到這裏將近半個時辰了。”

    何琬琰渾身的恐懼讓緊縮的眉頭盪漾開來。

    一炷香，而自己卻已經待了半個時辰？厲害啊，何琬琰。

    “那這些噁心東西的弱點是什麼？”何琬琰說話時語氣有些喘不上來，連用三套輕功，又疾跑了兩個長街的距離，實在是體力跟不上了。

    “目前在我的記憶當中，沒有關於他們弱點存在的記憶；在修煉界當中，契約人可以算的上是近乎完美的存在。”零的語氣頗有些沉重，何琬琰聽到這裏，剛剛舒展開來的眉心又反彈了回去。

    沒有什麼東西是近乎完美的存在，只要是東西必定是會有瑕疵，況且這又是人制造出來的東西。

    何琬琰手中化了一把風刃，直直向契約人飛過拳頭刺去。

    “啪啦！”自己的利刃竟然被契約人微微一用力，就全部粉碎在了空中。碎片裹挾著氣流“嗤--”地滑過她面頰，一道淺淺的口子慢慢擴張，豆大的血珠從中留下。

    震驚！！！

    數十隻契約人撲到了高樓之上，只把何琬琰逼向護欄的邊緣。

    何琬琰左手緊握住右手不斷流血的傷口，將幾縷天魂力和藥膏堵在傷口處，暫時緩解了體內大量外放天魂的局面。

    契約人看到地上鮮紅的血跡，紛紛深出灰白色的長舌蹲坐在地上貪婪地舔舐著。雖然還保持著人部分原型，但是內心早以與獸同類。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那攤厚厚的血跡被舔得一乾二淨。

    “契約人鮮少會吃食除了主人以外的東西，雖然沒有意識思想，但在這方面卻謹慎的很。”零在她識海中小聲提醒道。

    何琬琰聽後，心中多生了一個計策，曾經九指仙姑有一個招數，雖然她從來沒有嘗試過，但如今自己都被逼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也只能打腫臉撐胖子。

    模仿著曾經九指仙姑如幻般的招式，雙掌之上飄出了淡淡的純色天魂，像潔白的乳奶在手骨、手指之間涌動，寒玉似的玉手突然之間有了令人歎服的力量。變幻了幾個手勢，原本如軟弱小草般的指尖立馬像鋒利的鋼爪準備蓄勢待發。

    按照對何仙姑的那段記憶，這指法練得好的話可以暫時性地用手洗去誤毒，但同樣一段時間過後手指會麻木疼痛，長時間年內無法舉起重物，甚至會廢了兩隻手。

    不管如何，這是眼前唯一的辦法，不試也要試，否則怎麼會知道成功呢？

    契約人看得有些不耐煩，爆發出了獸的本性，一個猛撲，十幾座龐大的身軀出現在了頭頂的上方，何琬琰覺得眼前有些發暗，但絲毫不影響她的判斷能力。

    “唰-唰-唰”何琬琰鮮紅色的身影像是分了幾道影子一般，雙掌在每個契約人的眼窩處劈了過去，招招入肉，狠辣至極。體內涌動的黑色液體不斷飛濺出來，在原地踉蹌了幾下向前撲去，何琬琰強忍住噁心立馬將十幾只契約人拍飛到樓下，小臉上露出一抹蒼白無力。

    成功了，身體上並沒有出現被毒侵蝕的跡象。

    “怎麼樣…怎麼樣才能離開這個地方。”何琬琰趴在護欄上，全身就像被淋了一場熱水一般，貼身的衣服緊緊拘在身上。

    “你當我是萬事通先生，啥都知道？我不過只是有一些記憶而已，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麼關於契約人的東西了，畢竟這反應被京都封了將近一百多年，關於它所有的記載一併被銷燬掉了，為的就是不讓後人知道以免落入惡人手中。”

    何琬琰一抹亂糟糟的頭髮，將沾著血的金簪擦了擦重新戴在了頭上。

    血又開始控制不住地溢出來，何琬琰能清晰感覺到血液到了傷口處“砰砰”往外凸。

    不能倒下…這裏是交錯空間，你睡了，可真沒有人能救你了。

    雖然心中是這樣想著，但是身體早就開始不聽使喚地腰墜起來。高閣之下，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野獸叫聲，像是聞到了食物氣味一般“隆隆”向上奔去。

    “零…我真的…要死了嗎？”這是她在這個空間裡最後一句話，說完，四肢一軟，折著腰身向下栽去。

    寒冷的風從她面頰流過，像當時被莽鳳弄下來一樣，運氣幾乎不會重蹈覆車，她又不是什麼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