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半面美人27
紅紗女人聽到這幅話,不禁冷笑幾聲。
“好一個何琬琰,真的是和你那位母親大人的性格像極了。”說畢,她長袖一揮刺了過來。何琬琰還沒咀嚼完她話中的意思,只感覺一陣兇猛的風颳來,傘還沒來得及張開,劍已抵在她的脖頸上。
何琬琰一個下身,劍光在她身上不過停留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她試圖想用傘尖挑開那行雲流水的劍法,卻只得被逼在下風處被動得迎接著招式。
天魂力在刀口流溢,何琬琰看得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來來回回十幾個回合,她如刀俎下魚肉,身上出現了深淺不一的血口。
這個人並不想殺她,但是為何出手如此兇猛。何琬琰疑惑,分神之際,傘面徒然被劃開了長長一條口子,金黃色的鳳羽像吹破的蒲公英漫天飛舞。
凰羽傘霎時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一道殘輝在手中一晃,便消失。
劍林在頭上開啟,天魂力像是壺口瀑布一樣
傾斜而落。
銀袍天師的力量果然是她低估了太多,如果早早地離開這個虛幻的空間恐怕……也不至於如此,更甚至,自己本不應該來尋什麼赤姬果。唐黎白去了育龍山,憑藉着柳之名那半斤八兩的功夫也沒有什麼希望了。
刀林如雨下,銀色的刀芒刺向頭頂的時候,突然一停,何琬琰抓緊了這個功夫,向旁邊一翻身,左腳定住即將要傾出去的身體中心,穩穩的落在一旁。
紅衣女人盯著她的右手,濃眉向中間擠去。
“看來三年修煉的一般,連我這雨林都接不住,枉費了你師父對你三年多來的栽培。”
何琬琰驚歎問,“你認識我師傅?”
“何止認識呢,何仙姑,作為她的徒弟就這麼丟損顏面,真是,不過,她看上你估計也是因為你的純色天魂或者是……”紅衣女人沒有將話進行下去,淡然地將面紗解下,露出裡面擦過風霜的面容。
看起來比師傅年輕了一些,雖然已步入中年,但如一朵傲人的豔花,不失曾經的芳容。
“剛剛聽您說似乎認識我的母親,可問您的大名?”
“宋蘭,銀袍中階天魂師,今日前來香林山就是爲了尋你。”宋蘭邊說,邊輕捻手絹一角擦著沾滿何琬琰血跡的長劍。
“我?”
“對,前不久聽聞有人在幻獸園和江邊看到一位撐紅傘著紅衣的女子,有經驗的人立馬看出攔你了你那把紅傘的材質,傘面全部都是用凰羽編制而成,所以,我此行的目的並非來索你的性命,而是要與你做一筆公平的交易。”宋蘭認真地說了一遍。
凰羽,占卜世家還有祭祀一族極為渴求之物,這些東西在西河國,或者是放廣的來說,青州海地都是稀有之物,有價無市的供求物品。
“那我需要一個東西不知您可否給我。”
“只要是在我能力之內的,請便。”
“我要記憶,最近丟失的記憶。”
宋蘭挑起眉毛,玩味地斜抹一下嘴唇,“這可行,作為公平,五個凰羽。”
“成。”說完,何琬琰指尖彈出了五片精美的凰羽毛,乾脆地答道。
記憶……丟失的記憶,她最近醒來出現的地方實在是太過奇怪,但是周圍人的答覆卻又讓她懷疑究竟是自己出了問題還是環境出了問題。
除非……有人在不斷更改著她的記憶,而且,作俑者不僅只有一個。
能解決這種情況的只有紫袍天魂師以上的階位才能做到,今日遇見宋蘭,這一身傷算是值得了。
許久,何琬琰緩緩張開蝶睫,她眸子暗含著清冷的光輝,手裏多出了一個平安符咒。
“我剛剛看過了你的記憶,確實被人多次纂改過,而且多次的纂改者的纂改者都是不一樣的人。這個平安符便但是贈你,至少以後很長的一段日子你不會再受到記憶纂改的影響。”紅衣女人提劍背立在懸崖之上,何琬琰看著那道影子不禁發呆。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難以琢磨透了神秘這個詞已經不足以來去形容她。
“記住,以下我要對你說的話。”女人陡然間轉過身來,身體外圍散發出來的紅色天魂力不住得讓人閉眼。
“前輩,您請說。”何琬琰自下而上仰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宋蘭不做生息一笑,緩步走到何琬琰身前,伸出中指在她額頭上輕點一下,隨即一道微弱的光芒浮出。
“三生羅盤,你依舊無法運用自如,你所不理解的許多,都需要被文字和這個世界得到證實,我隱約感覺得到,你身上有一股奇怪親熟的力量正在慢慢勃發,等待著一個時機,而那時機也很快就降臨到你的身邊來…”
何琬琰聽到這段話越來越感覺熟悉,耳畔似潮涌一般不斷翻滾著這句話的迴音。
究竟是誰?何琬琰去努力的想,但最終無果。因為太多不同聲線的聲音一同在說,男女老少,在不同的情緒之下將這番話說出來。
是在哭訴?還是在控告?或者是在宣洩不滿?
宋蘭眼裏的光輝盡失,此時的她渾身的紅紗被吹成了旖旎的彼岸花。
“半面美人,三生羅盤原力之一……”
“轟!”
搖天動地的炸響出現在了她面前,何琬琰一瞬間感覺的到身下的懸崖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泥土碎片向萬丈虛空墜落。
何琬琰沒有了凰羽傘,此時根本無法浮空或者是飛行。
朦朧虛影的空間突然過來兩雙不一樣的手臂,分別拽著胳膊向不同方向拉去。何琬琰認得中一隻袖子,是柳之名的,那,還有一隻是?
分神片刻,抓在左手臂上的手遠大於右手臂,瞬間,周圍光影脫離於視線,像是千千萬萬道銀色的絲線消失成空。
胸口憋悶,喉嚨乾涸,何琬琰就像一條几乎快要擱淺的魚攤在了一個陌生的懷抱裡。
是誰?
何琬琰抬頭,最後的意識順著虎背熊腰望去,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張宇。
……
“嘩嘩譁……”清清的流水聲四溢於耳畔,何琬琰動了動身子,只覺得全身像是滾過了火一疼痛。
“醒了?”耳邊傳來低沉的嗓音,何琬琰一個激靈剛想坐起身,卻被那人按著肩膀,重新陷入了被褥裡。
何琬琰不敢去看唐黎白的眸子,轉過頭去,看著帷幔上流走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