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半面美人篇4
陪著走過我的路?
何琬琰眼上蒙上一層厚厚的水霧,如果她此時正面對著唐黎白一定會稀里嘩啦的全部哭出來。
“如果答應,我們立馬擇吉日,十里紅禮相迎於你。”唐黎白聲音不待任何猶豫和寡斷,一口氣說出來像他平時舞劍一樣行雲流水
但在何琬琰聽來,他覺得他練習好多,只爲了有時間能將這句話獨自一人親口告與她。
“唐黎白。”何琬琰喚了一聲轉過身來,剪水的瞳對上他的星目。
他應了一聲。
“待我想起一切,你再娶我,可好?我並不是不想答應你,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弄清楚,我的地位也要努力這樣,才能與你並肩站在一起。”
唐黎白蹙眉,但很快釋然放下。
輕輕擁著她,點了點頭。
香爐散發著空谷幽蘭的繚繞香氣,很快變讓兩人沉了夢鄉里。
……
清冽的酒液在鼻尖飄繞,何琬琰睜開眼,只見一派春意。
這是夢裏。
夢外,已要接近寒冬。
何琬琰有些好奇這夢是講什麼的,便尋著酒香,越過了簡短的臺階,柳葉之後臥坐著一位醉了酒的少年。
“柳之名?”
太奇怪了,這傢伙怎麼在自己夢裏,真的是在哪都能遇見這怪人。
柳之名沒有答應,睜著醉不醒的桃眸看著棋盤上的殘局。
何琬琰掀起袖角,將如青蔥的手指在棋盤上空擺動,“黑子應該擺在這裏,下一步在這,白棋者會誤認為這是你疏忽造成從而也隨著陣局的走勢跟著你走。”
柳之名傻笑了一下,緩緩站起身。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變了,到底是歲月變了,還是我們變了,一切如這局,誰對誰錯早已落成殤,無須加釋。”
他的聲音很乾淨,完全不像是喝過酒的樣子。
何琬琰習慣性的召喚出來天魂傘,可夢境裡似乎並不能使用。
“你是誰?為什麼要冒充柳之名?”何琬琰大喝,希望能對這個夢境產生一些影響。
柳之名沒有轉過身,依舊看著那片柳林。
“我是誰,對你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回來了。”
“我們都回來了?”何琬琰低喃一句,更加一頭霧水。
突然,他轉過身,但手上已經多了一柄鋒利的匕首,那匕首的刀柄處造型如兩隻盛開的翼,繁花緊擁,做工精良。
何琬琰後退了一步,誰成想被什麼東西一絆,跌在地上。
“噗!”
匕首插在肚腹下三釐米處。
血液和暗紅色的羅裙交織在一起。
傷口處抽搐了一下,一陣絞痛。
像是夢外也被人狠狠插了一刀。
不好!難道是夢外真的被人刺了一刀?,可是唐黎白在自己身邊。
何琬琰抖著指尖嘗試將那把刀從自己身體拔出來,剛剛碰上刀柄,一股寒人的涼意直接讓她縮回去了手。
吃力地在地上抽動了一下,面前所有的光景虛化成了一片純白。
散亂的花瓣不知從哪個方向飄落在她頭頂上方的天空。
密密的,聲音像湖水下暗潮涌動,但表面卻波瀾不驚。
這是在自己識海世界曾經見過的花。
是在自己的邊界。
身上的寒意不斷侵佔著整個脈絡,那個傷口刺痛著每一秒的意識。
最後連那純白色的場景也消失在了意識裡。
她,掉出了自己的夢境。
……
何琬琰驚魂未定地陷在枕頭裏,意猶未盡地回憶著昨晚那個夢,手忍不住想證實這個猜測,摸了摸,平整光滑,沒有任何痕跡。
原來,真的是一個夢。
何琬琰穿鞋下床,洗漱更衣後,簡單吃了些早餐便開始一些日常的基本功訓練。
幽幽的香氣從那精巧的香爐裡散發出來,鴻蒙雲氣,嫋嫋上空。
屏風外的小白搗著昨晚拿回來的草藥,眼圈外蒙上一層灰色,顯然還沒從昨天晚上的狀態調整回來。
“小白,這味藥不要搗得太碎,這樣入藥後藥效沒法整體地發揮出來。”何琬琰站在她的身後笑眯眯地說道。
“哦哦,我剛剛有點出神了,嘿嘿。”
小白立馬停住了手換了一批新的草藥上去。
“我先出去一趟,希望回來的時候能看見你把這批藥草給弄好啦。”何琬琰跨出去半步回頭說道,小白點了點頭,繼續認真弄起來。
何琬琰身邊缺了一個幫手。
如果她要潛心研究藥草學和醫學,身邊沒有幫手有時真的很費勁,順便讓小白學習一些東西,總不能這樣一輩子幹幹浪費在她身上吧。
不知覺得,已經繞到了他的房外,何琬琰四下張望了一圈沒有人。
張宇他不會在房內吧。
何琬琰傾身趴在門縫上,可是那門縫的細小程度有些讓她瞠目,除了能看見裡面的光,其他的都想一團雜色紛呈的影子一樣。
“砰”門被開啟,何琬琰心虛地向後一退,剛想拔腿跑,身子直接被帶了進去,身後的房門也徑自被關上。
“我……只是路過。”
何琬琰有意無意地撇了一眼唐黎白。
“是啊只是路過,饒了四個院子,這個路過的理由我可以勉強接受。”
這個人幹嘛說的那麼直接,起碼要有一個叫做“臺階”的東西給她下啊。
唐黎白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往自己書房內拉了幾步。
何琬琰看到竹簾後面擺著一排排整齊劃一的紙卷,在他背後小心地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唐黎白坐下來將她靠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讓她整個嬌小的身軀陷在自己的懷裏。
“夫人來了怎麼能算是打擾呢,相反,求之不得。”
看著那抹壞壞的笑意,何琬琰別過臉去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字型,不禁有些頭大。
“原來你每天要處理這麼多東西啊。”何琬琰邊看邊不自主地說了一句。
唐黎白的下顎微微靠在她的肩頭上,“怎麼,夫人每天以為我在做什麼呢?”
何琬琰漲紅著臉,她以為,她以為可多了呢,“比如像柳之名那樣….”
唐黎白眉心微擰,似乎對柳之名這個詞有所厭惡。
“不準在嘴裏聽到其他男人的名字,尤其是柳之名。”
“為什麼?”
“不為什麼。”
“暴君。”
“嗯?”
何琬琰氣呼呼地捧著那小摺子繼續認真看起來,上面記載著關於唐家事物閒碎的記錄,唐黎白從他身後抽出一支手臂,從厚厚的書堆裡抽出一本速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