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蘇利,沒想到連你也學會裝逼了
東城會總部,道場。
齋藤道三把手輕按在太刀上,整個人懶懶散散地對著木村實道:
“準備好了嗎,木村桑?”
而他對面的木村實正雙手持刀,刀尖對著斜上方,冷冽的殺氣不經意間從她的刀尖處流出。
“你不出刀嗎?”
木村實的嘴裏冷冷地蹦出這幾個字。
“不出鞘的刀,纔是好刀,倒是你,為何連祖傳的星碎木刀都不用了?”
“那只是把普通的木刀,殺不了人。”
“哦?我倒是無意間得知了無心流的大秘密呢。”
“廢話少說,接招吧。”
木村實話音剛落,道場四處刀氣縱橫,隱隱有呼嘯龍吟在她身周涌動。
她一踩道場地面,以她的足尖為中心,整個道場方圓幾百米的地面寸寸龜裂,正中心更是深深地凹了進去,像是剛被大當量的炸彈襲擊過。
木村實的速度當即就破了音障,儘管四周聲勢浩大,攜刀而來的她卻無聲無息,彷彿索命的鬼神。
這一刀的角度並不如何刁鑽,堂堂正正,頂天立地,追求的是極致的速度與力量。
招數為下,境界為上,只要出刀時達到無心之境,天地之間便是無物不可斷,無物不可斬,這就是無心流的奧義。
然而面對這快到極致的一刀,齋藤道三卻只是閉上了眼睛。
他搭在劍柄上的手甚至仍舊是鬆鬆軟軟的,好像不曾在上面用力。
“木村桑,告訴你一件好事吧,我成為人斬之後,殺人永遠只用一招。”
道三在開口的同時就出手了。
出竅的長刀既不快,也沒有十足的力道,但卻美到了極致。
如果說,刀術的奧義有個極致的話,齋藤道三的這一刀就是極致。
這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極致美感。
這一刀出竅之時,彷彿有鬼神慟哭,又彷彿有仙子下凡,亦或是群魔亂舞。
這一刀,齋藤道三沒有說錯,確實是殺人的一刀。
只是這殺人的刀,卻在刀尖向前後略微向後收了收,彷彿要把所有殺機,盡數化為禪意。
收轉回來的刀,正好停在了木村實的鼻尖前。
而木村實手裏的刀,早已被斬成了兩段。
斷面平整,像是它本來就應該斷著,並將一直這麼斷下去。
“齋藤無心流奧義,飛鳥取。木村桑,你輸了。”
齋藤道三面前的木村實把刀丟在了一邊,無力地跪坐在地上。
毫無疑問,作為一個劍師,她敗得很徹底。
木村家祖傳的木刀星碎就被放在一邊。
看到那把木刀,她纔想起父親說過的一句話:
“我們無心流的劍,是救人的劍,如果你有一天在決鬥中拋棄星碎,那你就必敗無疑。”
或許她在決鬥一開始就敗了。
正當她要開口認輸的時候,道場裡突然走進來一個人。
那是個手裏抱著男孩,背上揹着女孩的古怪男人。
他的畫風與道場既然不同,像是跑進古裝片裡的苦逼奶爸。
而且,他胸前的外套上,還有一灘黃色的可疑液體。
那男人將男孩放下道:
“你先前倒是裝得停厲害,怎麼一見血就尿了!”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習慣。”
被放下來的男孩落地之後推了推眼鏡,倒是顯得十分冷靜。
只是他褲襠處的一片潮溼出賣了他。
“還有你,還不趕快下來,脖子都快給你拽斷了!”
他背上女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吐了吐舌頭,把手從他脖子上放了下來。
“他們是怎麼放你進來的?”
齋藤道三的神色充滿了古怪,剛纔一副劍道宗師的表情也終於繃不住了。
“你是說那些墨鏡人?被我堆在外面了。”
男人說話間好像十分不以為意,明明是陣闖敵營,倒說得好像搭積木一般。
但兩個孩子卻沒有等他裝完逼,而是直接跑向了木君實。
“大姐!”
“姐!”
兩人跑入木村實懷中,讓她原先死灰般的面色略微恢復了正常。
“姐,那大叔可厲害了,一定可以把道三那老壞蛋解決掉的!”
“是啊,大姐,剛纔大叔解決那些黑道,連手腳都沒用,吐吐口水就把他們放倒了!”
然而蘇利聞言卻抓狂道。
“喂,這麼沒逼格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還不是抱著你們,活動不開啊!”
“總之大叔很厲害,姐,你從哪裏找來的?”
“神流島,神流宮。”
木村實這句話不是對弟弟妹妹說的。
她在說話的時候,看向了一邊的齋藤道三。
道三聽到這句話,恍然大悟道: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魔王閣下,失禮了,閣下這次前來,是想要救走我這不成器的小師妹嗎?”
“沒,我就過來問個事,問完就走,對木村實這個二五仔沒興趣。”
他這句話說得理所當然,就好像真的只是過來串個門而已。
聽到蘇利這麼說,姐弟兩個頓時露出瞭如同被拋棄的家貓般的神情。
倒是木村實面色不變。,顯然是早有預料。
然而蘇利的話還沒有說完:
“只是木村實她兩個弟妹,我要帶走。我答應過他們,帶他們來看姐姐,看完之後,怎麼來的,就怎麼走。”
他這句話同樣說得理所當然,就像是從未把面前的極道至尊放在眼裏。
他這幅態度終於激怒了齋藤道三。
道三氣極反笑地說出了經典臺詞:
“我東城會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他言罷,緊緊握住了腰間太刀的刀柄,就要再次展現那極致的一刀。
然而蘇利卻只是把外套脫了下來,用手擰巴擰巴,因為有黃色不明液體,所以那外套很自然地就成了一條麻花狀的辮子。
他隨意地甩了甩鞭子,彷彿這就是他的武器了。
接著他抬起頭,看著道三那把刀,嗤笑一聲,用教訓小孩的語氣道:
“既然你不聽話,那就送你進醫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