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蘇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個是你自己送到我手上的，死了可不要怨閻王，吃我一刀！！！”

    顧海棠兜頭一刀向蘇利砍去，卻被蘇利一個側身輕鬆躲過。

    “你出刀這麼綿綿軟軟的，真的是想殺我麼？”

    “哇呀呀呀呀，你這狗賊欺人太甚！！！”

    顧海棠被蘇利激得冒了真火，但砍出的刀仍舊是不帶任何鬥氣，甚至猶猶豫豫。

    如果蘇利有心反擊，可能她已經交代在這兒了。

    然而，如此無力和猶豫的一刀就這麼砍中了蘇利，正正地砍在他的肩膀上。

    半截刀刃嵌在了他的琵琶骨裡。

    這一下讓在場三人都看呆了。

    “你為什麼不躲？”

    顧海棠自然有如此疑問。

    但她的疑問不止這些，在這些日子裏，她一直在疑惑，疑惑自己的復仇是否真的有意義。

    疑惑蘇利是否真的是如她所想的冷血魔王。

    原先她很確定，但這些日子的經歷，以及她所瞭解到的一些事情，讓她產生了如此懷疑。

    就連當初她所託付的南宮契，蘇利原先的敵人，到頭來都是蘇利所要保護的人。

    那麼，一直懷有殺意，卻在神流島重重殺機下存活至今的她呢？

    當遮蔽視野的仇恨稍稍散去的時候，顧海棠也發現了之前一直被她忽略的某些事情。

    像她這樣一個孤身一人的小女孩，是怎麼在神流島上存活至今的？

    比暗殺，她是吊車尾，比實力，她更是遠遠及不上其他人。

    如她一樣的，還有一個叫作蘇日照的小女孩。

    但她的天賦可比顧海棠遠遠高的多。

    所以，她得出了一個結論，蘇利似乎是在有意保護她。

    但為什麼呢？

    難道是爲了贖罪？

    還是他只是單純的蘿莉控？

    帶著這種疑惑的顧海棠自然不可能再毫無猶豫的出刀，殺人。

    事實上，她以前所進行的任務也沒涉及到暗殺。

    不，甚至她出任務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換句話說，她就沒有正兒八經地殺過人。

    然而，就是這樣的她，今天卻莫名其妙地一刀把“神流”的首領砍成了重傷。

    “你為什麼不躲？”

    顧海棠再度重複了一邊。

    “從你的眼神中，我似乎能看到自己的過去，我以前一定是個罪孽深重的人吧？”

    “顧姐姐，快停下來啊，大叔他失憶了！”

    一旁的吳慕容終於反應過來，就要上去阻攔。

    但她卻被吳常攔住了。

    “小慕容，別過去，這是他們兩個的事情，我們外人插不了手的。”

    “可是……大叔他！”

    “沒事的，小慕容，這人命硬著呢。”

    然而被說命硬的蘇利仍舊在自顧自地說：

    “來吧，動手吧，不管我以前做了什麼，現在都是還債的時候了。”

    他說著，用手指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和我這個一號不同，二號的我本就是個有強烈自毀傾向的人。

    在遺忘了他最重要的人，也就是趙琦之後，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奇怪。

    但看著蘇利的顧海棠只是兩手緊緊握著刀。

    她的手在發抖，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顯得紫青。

    “來吧，我看出你是想要報仇，我以前一定是做過無法原諒的事情吧？

    好好想想你當初的恨意，那個每日每夜都在咬著牙壓抑著殺意的自己。

    這樣想，你還會猶豫嗎？”

    “蘇利，你不要逼我！”

    “我沒有逼你，只是在提醒你做該做的事情。”

    顧海棠猶豫著，拿刀的手向前靠近了幾分。

    刀尖抵上了蘇利的心口。

    “殺我。”

    “……”

    “殺我啊！”

    “不要逼我。”

    “想要報仇，就一定會弄髒自己的手啊，你這個蠢女人！！！”

    “不要，逼我啊！！！”

    顧海棠手上的刀尖狠狠向前，鮮血汩汩而流。

    “大叔！！！”

    吳慕容的尖叫聲響起，後堂的時間如沸水般混亂起來。

    這本就是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