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心中大喜，將魚竿往上一挑，往桃花頭上甩去，雙臂張開，故意露出破綻。

    桃花往前疾衝兩步，轉一個圈，用力地將長劍甩出去。她有絕對的把握能刺穿老叟的胸膛。

    老叟貓腰躲過，順勢把魚竿往後一拉。魚鉤直奔桃花的後腦勺而去。

    “身體要靈活。不要靜止不動，也儘量不要直著跑來跑去。”

    桃花會意，曲線奔跑，恰好躲過魚鉤。

    老叟有點兒急了：俗話說，拳怕少壯。若僵持太久，他的體力一定不行。只能速戰速決。

    “和人決鬥時要分物件。考慮雙方的體力。遇到體力比自己好的對手，一定要儘快結束，逃跑也行。遇到體力不如自己的對手，可以在能困住對方的情況下，儘可能多得消耗對手的體力。”

    老叟心中恨得咬牙，將魚竿耍得如游龍。桃花就是被這條龍盯著的小蝦米。

    桃花擅長在遠處射殺對手，不習慣近戰。她往東躲，魚鉤已經在東側等著；她往西跳，魚鉤早甩到西邊。

    老叟身驚百戰，靠著豐富的經驗，造成一種能看破桃花心思的假象，令她心生恐懼。

    果不其然，桃花不再躲，絕望地站在原地。

    老叟極為得意，稍微一甩，魚竿便一圈圈纏住桃花，魚鉤恰好抵在她咽喉。

    “樂大俠，這個算幾招？”老叟語氣裡夾雜著嘲諷。

    “一招。”樂明肯定地答道。

    老叟冷笑，“倘若我稍一用力，就能把她的咽喉拉出來。弟子這麼不堪，傳出去，你該多丟人啊？”

    樂明冷淡地問道：“我是唯一活著的人，誰會傳出去？”

    老叟一驚，渾身冷汗：樂明早些年的事，人盡皆知。但江湖上從來沒人敢亂說。

    “樂大俠，我和你師父有些交情。那天，我在河邊釣魚。你師父領著懷胎幾月的妻子路過，後面有一群追殺他倆。是我出手相救的。你應該知道，每年的九月初十，他都會拜訪一個老朋友。”老叟像是在懇求。

    樂明暗忖：老叟說得都對。可當時師父並沒說明是誰。大概就是他。

    “好，你可以走。我保證今後沒人會追殺你。”樂明盯著小十五。

    小十五脊背發涼，嘴角不自然地抽搐。

    “樂大俠，我相信你。”老叟衝桃花友好地笑，“你自己取下吧。”

    桃花小心翼翼地把魚鉤摘下，按照老叟的吩咐轉圈，才掙脫魚線的捆綁。

    “我會告訴江湖上的朋友，只要你不做壞事，你要對你下手，就先踏過我的屍體。”樂明保證道。

    老叟忙說幾句感激的話，又坐在河邊釣魚。

    樂明帶上桃花和小十五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小十五問樂明道：“你說放過他，一兩句話倒是輕鬆。可他值一千兩銀子。再算上家族的名譽受損，誰來負責？”

    樂明略一沉吟，冷冰冰地說道：“我會讓自己的頭更值錢，應該能彌補你們的損失。至於名譽受損，我保證絕對不調查你們家族，不會對你們對手。和性命相比，名譽應該不算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