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酒閒談。其實樂明根本沒能說上幾句話。前些日子，吉布哈大敗，在其他首領面前一直抬不起頭。其他首領知道他心中的苦，不宜以安慰之名再揭他的瘡疤，平日對他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今天，他聽說樂明要走，就硬拉著他喝酒，一吐心中不快。

    一個多時辰，樂明安靜地聽著，偶爾插幾句可有可無的話。

    最後，他用力地拍樂明的肩膀，豪氣沖天的話還沒說完就暈倒在地。

    樂明招呼侍從，將他擡回帳篷，到軍隊裡挑兩匹好馬，帶上乾糧，悄悄地離開部落聯盟。

    黃昏，彷彿有人在天空放了一把火，千百片雲朵像是熊熊烈火。

    樂明看到遠處有個熟悉的人影，待到近前才發現是吉雅。

    吉雅笑著給他打招呼，“上次我被驅逐，是你送我。我這次來送你。”

    樂明翻身下馬，伸手，“不送禮物給我？”

    吉雅調皮地眨眼，“我把自己送給你，你敢不敢要？”

    “你哥一直嚷著要建功立業，為什麼真到戰場就偷偷溜了？”樂明鄭重其事地問道。

    吉雅快走兩步，輕打樂明的腦袋，“你別想岔開話題。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我要回中原。你不想去見識一下嗎？”樂明笑著問道。

    吉雅盯著樂明的雙眼，氣哼哼地說道：“好，我放你這一次。伺候我吃飯吧。”

    “收起你養尊處優那一套吧。吃完乾糧，還要趕路。”樂明說著，從行李裡掏出餅子。

    當天晚上，兩人在夜裏騎馬慢行幾個時辰，實在人困馬乏，才停下歇息。

    翌日清晨，樂明剛醒來就聞到肉香味。吉雅也揉著眼睛坐起來。

    待樂明看清正烤肉的人後不禁大驚，脫口而出，“娜仁，你怎麼會在這裏？”

    娜仁笑著轉過身，“我等你倆很久了。鹿肉，快來吃吧。”

    樂明遲疑一會兒，“我還以為你已經被大聯盟的軍隊……”

    “是啊。當時我在外面，回去後發現已經被夷為平地。說句對死者不敬的話，我比他們幸運。”娜仁說著，不經意間眼淚雙行。

    吉雅安慰她道：“他們一定會為你倖免於難而高興的。”

    樂明則直接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的？”

    “其實，我一直在小聯盟裡，暗中觀察你。”她傷心地一嘆，“有幾次和你擦肩而過，你都沒能認出我來。”

    樂明頗為尷尬，“你也知道，這些日子大戰不止，我走路時都不看人。當時你應該叫住我。”

    “我怕打擾你。”娜仁苦笑道。

    吉雅擠到兩人之間，醋意十足地說道：“容我說句話，你倆到底什麼關係？”

    娜仁看向樂明，眼中滿含著期待。

    樂明只得老實地將來龍去脈講出。

    吉雅沒好氣地白樂明一眼，轉而對娜仁說道：“男女之間要兩廂情願。你是在用另一種方式逼迫他。那不能算數。”

    “不算數嗎？”娜仁幾乎要哭出來，呆呆地望著樂明。

    “算數，我絕對不會違背誓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