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以樂明和吉雅兄妹為首，領著一萬多人遠離大聯盟。同行的當然還有周延年和他的家人。

    周延年和家人被困在帳篷裡，除不能隨意外出，待遇和普通草原人並無不同。

    兩人多年後重逢，談起李太師，都涕淚皆下。

    他們不敢耽擱太久，收拾行李一起出去。

    思勤和吉雅忙著勸自己的阿爸。他們的阿爸就是草原上的大汗。

    樂明滿懷期待，以為會看到大批軍隊隨大汗而去。起碼帶走五分之一也好啊。

    可隨大汗而去的沒有一個兵士，全是些不希望被戰爭波及的女人孩子老人。

    一萬多人帶著簡單的行李，日夜兼程往中原和草原的交界處趕。

    在路上，不停地有人抱怨，會偷溜出隊伍，回到聯盟。

    近一個月，他們纔到目的地。

    吉雅的阿爸是個臃腫的中年男人，雙眼如銅鈴，山羊鬍彎曲得很漂亮。

    他初來乍到，吩咐下去，令部眾跪下。

    思勤高聲喊道：“你們的大汗來了，還不快跪下？”

    大汗的侍從們齊聲高喊。

    吉雅幾次勸阻都無濟於事。

    不多時，薩仁、那日鬆騎著馬出來。

    那日鬆沒好氣地呵斥道：“喊什麼啊？大汗，現在這個聯盟裡有六個人爭著做大汗。你是從哪兒來的狗屁大汗？”

    “是啊，我們這些人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你在哪兒？這些人被遺棄等死的時候，你又在哪兒？聽說你這個所謂的狗屁大汗在大聯盟裡，不是要入侵中原嗎？不是要建立偉大的草原帝國嗎？怎麼會來這兒呢？來這兒吆五喝六，信不信我把你關在木籠子裡？”薩仁指著大汗訓斥道。

    吉雅輕推一下樂明。

    樂明會意，上前說道：“你們千萬別誤會。臭毛病一時難改。”

    大汗怒道：“你這混賬在胡說八道什麼？”

    思勤也訓斥樂明。

    “好，承認他是大汗的就向他跪拜吧。不承認的，就朝他吐唾沫。”薩仁高喊道。

    部眾無不向大汗吐唾沫。

    薩仁冷哼一聲，“看到了吧？你這個狗蠢材。草原上向來講究強生弱死。身為大汗，該不會連這點兒都不懂吧？”

    大汗氣得臉色通紅，思勤剛要動手，就被樂明的彎刀架在脖子上。

    薩仁高喊道：“你們這些新來的聽著，想加入我們的，都進去我們的聯盟。想繼續跟著大汗的，對不起，請你們滾蛋。給你們半個時辰。”

    頃刻間，一萬多人在兵士們的指揮下，有秩序地進入部落聯盟。大汗一家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那日鬆嘲笑道：“偉大的大汗啊，滾蛋吧。難道要讓我們用這個？”

    她抽出彎刀。彎刀閃著寒光。

    吉雅湊到大汗耳邊低語道：“阿爸，你就放下架子吧。我們就從普通牧民做起。只要有才能，也許以後很可能會再成為大汗。”

    思勤也聽到了，雖心有不甘，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也勸大汗同意。

    薩仁笑著說道：“怎麼樣？想做孤單而又吃苦的大汗，還是想幸福的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