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轉而瞅著樂明，“你高興嗎？你也是一個不認為自己是人類的傢伙？”

    樂明不語。

    “你自稱不是人類，為什麼要娶吉雅？”思勤氣吼吼地問道。

    “你真是個蠢貨。你會覺得一頭母牛漂亮嗎？當然是為權力啊。我心情好稱你們一聲主子，心情不好，也許會把你們全變成我身體的一部分。不過，我現在對權力不再感興趣。”蘇赫巴獸平心靜氣地說道。

    吉雅冷哼一聲。

    “你很不高興。是覺得被比作母牛，受到侮辱嗎？你憑什麼覺得自己高母牛一等？我在很小的時候，發現人和母牛死後，肉體腐爛，花草吸收，牛羊又吃花草，人再吃牛羊。也許你身上也有別人的一部分，有母牛的一部分，母牛的身體裡也有人類的一部分。不是嗎？”蘇赫巴獸笑呵呵地說道。

    “胡說八道。”吉雅氣呼呼地說道。

    “你說呢？”蘇赫巴獸瞅著樂明。

    樂明長撥出一口氣，“剛來草原的時候，我時常在想，若是出生在草原上，會是什麼樣子。現在我慶幸沒有生在草原上。我本是殺心很重的人，生在草原上，定會成為另一個你。”

    “看來你覺得我做得不對。”蘇赫巴獸滿懷遺憾地說道。

    他揚起鞭子，用力地抽打馬臀。馬嘶鳴著狂奔而去。被踏起的雪花如柳絮般飛舞。

    他的下屬急忙跟上去。

    吉雅輕問樂明道：“還要去看嗎？”

    樂明點頭，打馬疾奔過去。

    箭矢如雨，都朝樂明而來。

    “放他們進來。”蘇赫巴獸的聲音從樹林裡傳出來，極為洪亮。

    他們的馬被嚇得嘶鳴一聲，幾乎人立。

    兵士們收起弓箭，恭敬地請樂明等人進去。

    樂明騎馬進去，彷彿回到幼年時所在的森林。

    他不知道蘇赫巴獸是否對樹林也很有感情。

    蘇赫巴獸見樂明跟上來，微笑著下馬，往樹林深處走去。

    他還沒走出幾步。嗖。一支長箭劃破空氣，直奔他的頭頂。

    蘇赫巴獸閃身躲過，隨即奮力一跳，跳到一棵樹上。

    樂明大驚：蘇赫巴獸明顯不會內功，可在積雪中，憑著蠻力竟能達到這種程度。他第一次見到這種人。

    不多時，從樹上傳來一聲慘叫，一個人掉在雪地上，再無聲息。鮮血將周圍的雪融化。

    蘇赫巴獸宛如一隻極為擅長跳躍的猿猴，縱身跳到另一棵樹上。

    那棵樹劇烈地抖動，雪花簌簌往下落。

    接著一個人從樹上掉下來，和上一個人同種下場。

    箭矢如雨，間或有幾桿長槍投向蘇赫巴獸所在的樹。

    蘇赫巴獸跳下來，立即被十多個手持彎刀的壯漢圍攻。

    樂明掃蘇赫巴獸的幾個下屬一眼。他們明顯毫不擔心，微笑著觀看。

    樂明再看思勤和吉雅。

    兩人都面色蒼白，眼神中有恐懼，也有無盡的恨意。

    如樂明所料，那些手持彎刀的壯漢都被蘇赫巴獸打出一丈多遠。那些被打到的漢子都委頓在地，再沒能起身。

    蘇赫巴獸彷彿一個在兔窩裏橫衝直撞的巨象。

    樂明翻身下馬，安靜地跟上去。思勤和吉雅心中一喜，以為他要趁機了結蘇赫巴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