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個時辰後，樂明遠遠地望見阿拉坦領著部落裡的戰士們凱旋而歸。

    他們臉上都喜氣洋洋，馬背上都滿載著糧食和肉。

    樂明疾飛而下，不經意間瞅見那個少女還端著食物站在雪中，全身落滿雪，簡直是個雪人，心中不安，但仍舊不理睬她。

    少女見樂明下來，大喜道：“你一定餓了吧？還熱著呢。”

    樂明這才發現她脫下外套，用外套裹住食物。

    “不用了，你吃吧。我還有事要辦。”樂明拔腿就走。

    少女跟在後麵，急切地說道：“羊毛外套是昨天剛洗的，很乾淨啊。”

    樂明懂她誤會了，“你叫什麼名字？”

    “娜仁。”少女更像是大喊。

    “我記住你了。好，你忙去吧。我還要和阿拉坦聊聊。”樂明不再耽擱，疾飛而去。

    “我帶到你帳篷裡。”少女朝樂明的背影喊道。

    樂明飛落到阿拉坦面前，冷冷地問道：“你們幹什麼去了？”

    阿拉坦擠出笑，“最近食物短缺，我想著就趁著下雪去搶點兒回來。”

    “傾巢而出啊。萬一其它部落來搶呢？”樂明呵斥道。

    其他人不滿意了，開始嚷嚷。

    “和你有什麼關係？”

    “別以為你幫過一次忙，就敢吼我們。我們養著你們是幹什麼的？”

    ……

    阿拉坦見得到眾人的支援，笑盈盈地回答道：“樂大俠你們坐鎮，我很放心。”

    樂明還要說什麼，被阿拉坦攔住。

    “樂大俠，我知道你習慣早起，我們離開，也是算著時辰呢。”

    孫杰等人趕過來。

    阿拉坦迎上去，興奮地喊道：“多謝各位大俠保護部落，今天大宴一場。”

    樂明回到帳篷後，見娜仁還在，頗為不安，“我餓了自然會去向你們要吃的。你忙自己的吧。”

    娜仁彷彿沒聽到，跪在地上，專心地切肉。樂明瞅見盤子上有雙筷子，輕嘆一聲。

    她切完肉後，將筷子遞給樂明，“這是我向周師傅請教，用小刀削成的。你試試。”

    樂明接過筷子，放下，“娜仁，我們只是露過，再過一個多月就會走。你沒必要特別照顧我。只要我們在這裏一天，就會保護你們一天。你做不做，結果是一樣的。”

    娜仁有點兒惶恐，“我知道。我沒有特別的要求。我感激你那天守住牲口圈。這是我的一番心意。”

    樂明這纔拿起筷子，“好吧。我接受。但我提前說明，我不會為你特別做什麼。你出去吧。”

    娜仁起身，面帶喜色地退出去。

    樂明看著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當天中午，阿拉坦擺宴席，和孫杰等人喝得醉醺醺。阿拉坦請樂明過去，樂明回絕。娜仁就把宴席上最好的肉切下來，取走最好的奶酒，送到樂明帳篷中。

    來草原這麼多天，樂明還沒閒暇看大雪飄飛。

    他帶著肉和酒，坐在帳篷上，望著遠處的風雪。

    中原的雪和草原上的比，更像是綿綿細雨。千里萬里白茫茫。

    他獨自賞雪，和下面的歡聲笑語隔絕開來。

    娜仁和婦人少女們坐在一起，心不在焉地聽同伴們打鬧歡笑，一直盯著樂明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