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明心中有聲音在嘶吼，但看到艾草期待的眼神後，逐漸冷靜下來。

    艾草看到樂明竟然能忍下來，心中滿是感激。

    孫嬌娘見樂明如此順服，先驚後喜，壓制太久的情緒如海浪般奔涌而來。

    她興奮地嚷道：“跪下，你給我跪下。”

    樂明冷漠地盯著她。孫嬌娘如被挑釁的狗，不停地喊叫。

    艾草深知樂明的性子，頓時心如死灰。

    樂明頭微微抬起，猶豫很久，才緩緩跪下。

    孫嬌娘右腳踏在樂明頭頂，用力地往下踩。

    樂明沒有任何反抗，臉貼著地。

    韓大頭本來只想稍微羞辱樂明一下，報被小瞧的仇，但見孫嬌娘竟如此不知分寸，就心有不忍，大聲道：“孫大俠，到此為止吧。”

    孫嬌娘鬆開腳，朝樂明臉上啐一口，才拽起周廣深坐回去。

    樂明的臉依舊貼著地，也不擦唾液。

    “樂明，你現在還覺得我是毫無用處的無名小卒嗎？”韓大頭高聲喊道。

    “我當初的確小瞧你。你能在極短的時間靠戰功成為開國功臣。才能遠遠超過我。我纔是一個井底之蛙，認不出龍鳳……”樂明謙恭地說道。

    韓大頭很受用，高興得搖頭晃腦，“好，以前的賬就一筆勾銷，你可以帶他們走。起來吧。”

    “慢。我還有話要說。”孫嬌娘大聲喝止。

    “你儘管說吧。”樂明的臉又貼著地。

    “‘劍神’的稱號，我倆當得當不得？”

    “當得。”

    “我倆武功不濟，怎麼可能當得？”

    “世上尊稱我師父為‘劍神’，並不止誇讚劍術，更多是誇讚行俠仗義。你夫婦二人雖劍術和我師父相比，略遜一籌，可所作所為遠高於我師父。你們自然當得起‘劍神’稱號。”

    孫嬌娘沒好氣地問道：“你以前不是說，見到我們的人，遇一個就殺一個嗎？還要取我們首領的狗頭？”

    “我以前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吹起牛發起狠來，沒邊沒際。”

    孫嬌娘拍案而起，“你還敢說自己武功高強？”

    “不敢。我以往能打敗你們，仗著自己畜生般的兇蠻。一個瘦弱的兔子被逼到絕境，靠著兇蠻也能咬退猛虎。並不能說兔子都比猛虎強悍。”

    孫嬌娘又問了幾句，得到滿意的回答後，才麵露喜色，“好，起來吧。”

    樂明這才起身，仍不擦臉上的唾液，問道：“我現在可以領他們走了嗎？”

    韓大頭略一擺手，兵士們收起弓箭。其中一個兵士用利刃割斷繩索。

    艾草揉著手腕，搖搖晃晃地走到樂明身旁，感激地擦去他臉上的唾液。

    “樂明，情報說，你有兒子和徒弟。我們首領下令，你和兒子、徒弟必須選一個城池居住。倘若有一天需要你為國效力，你無條件執行任務。聽到了嗎？”孫嬌娘話語中含著威脅。

    樂明點頭，“我選擇住在風城。”

    韓大頭催促他們快滾。

    樂明攙扶著艾草走出營帳。

    當天，他領著艾草和七十五名少年追趕宋家兄弟率領的百姓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