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突然，太過匪夷所思。

    趙鶯和唐月都看著樂明，驚得說不出話來。

    “樂施主的母妃是柳妃。當時柳妃因生出樂施主，險些喪命。群臣就把這當做還剛降生不久的樂施主是災禍的原因之一。”一誠緩緩說道，平靜地像是在講和自己無關的故事。

    樂明勉強穩住情緒，“皇后為什麼這樣做？群臣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這之前，皇帝曾說，哪個妃子先誕下皇子，就封誰為後。當時，皇帝是因偏愛風妃才故意這麼說。在群妃中，唯獨風妃已經懷胎五月。太醫們說估計會是龍子。那時，如今的皇后纔剛有身孕。”一誠停住。

    “很明顯，對如今的皇后來說，風妃是個威脅。”

    一誠看著樂明的雙眼，“皇后出自名門。大臣之中不少受過她孃家的恩惠。當時李太師為扶持當今皇帝登基，就建議和皇后的孃家聯姻。靠著皇后孃家的勢力，當今皇帝才能戰勝其他皇子，險勝。對吧？李施主。”

    李太師點頭，“那時，當今皇帝根基很淺，聯姻是最好的手段。為防止尾大不掉，我會制定過很多抑制皇后孃家壯大的策略，當時剷除他們也不是太難。或者虛其名奪其權。可當今皇帝宅心仁厚，不忍心對他們下手，最終養虎為患。”

    他說著，朝馬車篷狠打一拳。“皇帝糊塗啊。說什麼恩人。聯姻本是互相利用。”

    他轉而怒瞪著一誠，“禿驢卜卦，不務正業。皇帝本想靠扶持風妃為後，儘可能阻止後宮也成皇后孃家的。你這個禿驢在皇后授意下，竟然胡說八道。”

    一誠擺手，“出家人本不應卜卦，但奈何皇后以僧眾為要挾。當時，小僧說，可以卜卦，無論是什麼結果都會公之於衆，絕對不會做皇后的鷹犬胡說八道。”

    樂明冷然道：“你是在說自己沒錯嗎？”

    “無所謂錯不錯的。既然命定你如此，誰都攔不住。可惜皇后不懂這個道理。”一誠長嘆道。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帶大軍來捉我？”樂明麵露鄙夷。

    一誠麵露慚色，“雖名義上是出家人，但實際上還是世俗人。寺廟中不能沒有香火，還要順應朝廷，免得被找藉口剿滅。小僧明白，世上從無出家人。”

    “你認定我的最終命運，為什麼還要做徒勞無功的事？”樂明對這個誠實的僧人的反感逐漸減少。

    “上天說王五註定會到達一座城。李四想攔住他，於是就銀子收買一大群人，讓他們騙王五走上一條通往另一個地方的路。這些人明知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但看在銀子的面子上，還是決定努力一試。無論做到做不到，都有銀子賺，何樂而不為呢？”

    李太師怒道：“你這個禿驢振振有詞。你知道給別人帶來……”

    一誠打斷他的話，“這是他的命，我註定要做這些影響他命運的事，不應該怪我吧？再者說，你，他，我，都不算好人，都傷害過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