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明在這天見到那位常菩薩。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相貌平平無奇，身為一個富翁，竟然穿著粗布衣服。

    李太師快步走上去，稍微寒暄兩句，便要見這家的主人。

    這個中年男子說自己就是。

    李太師和唐月都大驚失色，樂明眉頭微皺。

    “樂明，你看到了吧？世上的人不都像你這麼自私。”唐月悄聲對樂明說道。

    樂明不理睬她。

    這家的主人原名叫常喜。常喜聽說他們在四處遊歷，讓丫鬟們給他們安排房間。

    樂明發現丫鬟們都穿著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

    “請問，你家的前兩個院子為什麼是果園和豬圈？”李太師好奇地問道。

    “附近的城連年災荒，我就預備著，果園的果子可以吃，豬圈也是同樣的道理。沒想到真的能有幫助。”常喜眼中有幾分興奮。

    “你只要施捨給他們一點兒就行，幹嘛落到穿著粗布衣衫的地步？”李太師麵露期待。

    “這麼多人，只施捨一點兒做給誰看呢？那不過是杯水車薪。如果要做，就做到底。”常喜平靜地說道。

    “那些丫鬟都穿著打著補丁的粗布衣服，為什麼還會在你家服侍你們？”唐月指著一個過來的丫鬟說道。

    “這些僕人都是自願服侍我們的。都是些善良的人啊。”常喜感慨道。

    “你難道不是個善良的人嗎？”樂明突然問道。

    常喜長嘆一聲，“說來慚愧，先祖有點兒賺錢的小本事，幾代積累下來，成為城中屈指一數的富商。這些錢財都是取自城中的其他居民。應該還錢給人們。再說，假如城中有很多災民，經濟還怎麼發展？城中也難免會出亂子，到時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常家。不如我先獻出去，也免得別人來搶奪，沒有會受傷，也沒人做壞人。這就是我的一點兒小慚愧。”常喜面帶愧色。

    “善人卻不知道自己善，是真正的善人。”李太師豎起大拇指。

    常喜臉漲得通紅，擺手道：“千萬不要再說。”

    李太師轉而問道：“災民中的一定會有一些壞人，你救助他們不是在支援惡嗎？”

    常喜先是一愣，繼而說道：“我知道。但難道看到他們餓得東倒西歪的時候，要視而不見嗎？為什麼有些人會是壞人？有人說性本惡，有人說性本善。人天生有善有惡。一個人生活在善的地方，自然會被影響，變成一個善人。一個人生活在惡的地方，也會被影響。既然這樣，他落到這種地步，出現在我面前，難道不是老天讓我感化他嗎？”

    “假如對方不可感化呢？”樂明插嘴道。

    常喜表情認真地看著樂明，雙眼緊鎖，良久才說道：“我已經用盡全力了。如果不能感化他，我還能有什麼辦法，隨便吧。”

    樂明不滿意。

    “為什麼要考慮別人的善惡？難道別人不好，自己就可以不好嗎？”常喜看著樂明，問道。

    樂明暗想一會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李太師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