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端坐在茅屋裏的蒲團之上，眼前放著一個香爐，爐內薰香青煙嫋嫋，清香四溢。

    先生還是那副簡單的打扮，純白色儒袍，鶴髮童顏，微笑著看著如煙。

    “弟子見過先生。”見先生盯著他看，如煙乖巧的行禮，心頭卻在打鼓。

    “見過你三師兄了？”蒼老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很是和藹，似乎有些開玩笑的味道。

    提起三師兄，如煙未免有些尷尬，磕磕巴巴的說道：“見…見過了。”

    “見過了就好，見過了就好。”先生語氣平淡，卻意有所指，剛纔發生在門口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先生的。

    “敢問先生，為何收如煙作為親傳弟子。”

    “這需要理由嗎？”

    先生的反問，如因微微有些愣神，心頭更加疑惑，脫口而出道：“難道不需要嗎？”

    “難道需要嗎？”

    師徒二人就像打啞謎似的，你問我，我問你，卻始終沒有人正面回，這樣的對話讓如煙感覺很難受，就像使出全身力氣卻一拳打在棉花上。

    “我收你為親傳弟子，自然有我的考慮和想法，你不必多言，也無需多問，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見也見過了，請讓你的大師兄帶你去見見其他幾位師兄吧，晚些再來行拜師禮。”

    先生笑得很和藹，語氣也很平淡，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有種不容置疑的感覺。

    “那弟子先行告退，晚點在前來拜見師尊。”如煙恭敬行禮，平靜離開。

    先生竟然不想說收他為親傳弟子的理由，追問其實也是沒有結果的。

    後山總共居住有六名親傳弟子，除了大師兄謹言以外，他也見過了三師兄知遇。

    隨後，大師兄最先帶他去見了四師兄秦鎖，一個邋遢的糟老頭子。

    不過四師兄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頗為奇怪。

    “其實他很早就見過麵了，不用感覺到奇怪。”大師兄的話，讓如煙有什麼不著頭腦。

    如煙仔細在記憶裡思索了許久，想不起自己何時曾見過這麼一個糟老頭。

    “我們見過麵嗎，為什麼沒有印象呢？”

    “你當然沒有印象了，他見過你，你卻從來沒見過他，又怎麼會有印象呢？”

    “後山的人說話做事都這麼奇怪嗎？神神叨叨的。”

    抱怨的話他很早就醒了，一直強忍著，這一刻，如煙終於忍不住了。

    “想這邊抱怨很久了吧，想說就說唄，規矩是給前山的，在後山，沒有任何的規矩。”大師兄謹言，看著為難的如煙，好心的安慰了兩句。

    “聖山不是最注重規矩的罵？為何後山沒有任何規矩？好生奇怪。”

    “正因為聖山最注重規矩，所以後山纔沒有任何規矩，先生說過，後山的規矩便是沒有任何規矩。”

    如煙很是無語，實在不明白，這到底算是哪門子的規矩。

    看到如煙一臉迷惑，大師兄謹言解釋道：“先生曾說過，後山的親傳弟子就要像一家人一樣，把聖山當作是家，既然是家，哪又何來規矩，竟然有規矩，那又怎麼是家呢？”

    其實如煙很想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話到嘴邊又咽回到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