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無邪的往事
小無邪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都是這段時間汝嫣被管禁閉時,他獨自一人回憶起來的往事,但並不是很全面。
他是怎麼出現在奴隸販子手中,又為什麼會落到今天的這般田地,一時間有些想不出來,也沒有想到這個地方,七天時間已經過去,回憶也終止。
汝嫣自然是不知道無邪回憶的這些事情,況且無邪也沒有打算要告訴汝嫣。
這些事情都屬於他的秘密,沒必要與別人共享,即便是很信任的人,也覺得沒有必要。
汝嫣雖然被關了禁閉,但是聖山上的一切照舊,並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改變什麼。
上午的煎熬,終於度過,放學鈴聲響起的時候,全班同學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雖然是補習班,但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苦讀書的年代,多少有些人性化,起碼老師不會假裝沒聽到下課鈴聲。
高三基本上沒有課程,三天一小考,一週一大考,每天一次模擬考,相信有不少人都有這樣痛苦的回憶。
尤其在補習班裏,每天考試的次數比吃飯頓數還要多。
“喂,小雞仔,聊聊。”無邪活動了一下痠軟的雙腿,懷裏的書本丟在了課桌上,身體擋住了揉著眼睛準備回家的姬天語。
“砰。”
還沒反應過來,看似很秀氣的拳頭,給無邪的腹部帶來了劇烈的疼痛感,隨後,才聽到冷酷的聲音,“你叫我什麼?”
話音剛落,被丟在課桌上的書本,擊打在後腦勺上。
連續的打擊,不只是肉體的疼痛,更大的,則是心靈的創傷。
堂堂大老爺們,被個丫頭打的豪無還手之力,簡直有辱男人的尊嚴。
“你…”
“砰。”
抬起頭來只說出一個字,印著“語文”兩個大字的書本,把視線遮擋的嚴嚴實實,鼻子一陣酸辣,呼吸都順暢了很多。
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套組合技能,好像有些熟悉。
“你?你是開疾跑的中路?”無邪語氣中充滿了驚訝和不可思議。
捂著臉的蔫牛腦子短路,走上前蹲下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道:“兄弟,開黑呢?還是被打傻了?”
不少同學還沒有離開教室,好奇的看著最後一排發生的事情。
周茉本想阻止,可突然間想到了些什麼,忍住了衝動,背起書包抱著課本,轉身離開了教室。
“散了,散了,都回家去。”蔫牛盡到了一個死黨的責任,打發了全班同學。
姬天語坐在椅子上,單腳踩著無邪的胸膛,低頭問道:“剛纔你叫我什麼?”
如此豪放的話語,與之英姿颯爽的身型,相得益彰。
“老母雞,本想叫你小雞仔,可你如此殘暴,當得起一聲老母雞。”
還是那句話,士可殺,不可辱,頭可斷,嘴不軟。
“你…”
“別、別、別,消消氣。”蔫牛急忙擋在無邪眼前,攔住了粉嫩的秀拳。
姬天語顯然被激怒,從小到大,還從來都沒人敢這般羞辱她,還當面叫她“老母雞”,此人膽量,堪稱逆天。
“告訴你,以後敢在小娘面前瞎咧咧,行不行廢了你一嘴的牙口,叫你每天只能喝稀的。”姬天語指著無邪的臉,惡狠狠的呵責,或者說,威脅。
說完,從教室後門離開,懶得糾纏。
蔫牛攙扶無邪,語氣關切的說道:“兄弟,你好歹也是文聯中學的一方霸主,落得這般可憐的下場,難道是陰溝裏翻船了?”
“回家,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都說了,你叫我說什麼?”
“得嘞。”
兩人勾肩搭背的走出教室,無邪還在不停的揉著臉,從來都沒感覺到,課本的身子骨有這麼解釋。
有句話叫做現世報,以前他覺得,這輩子可能碰不上這樣的好事,偏偏今天,還真是個多事之秋。
還好天氣入秋,否則這句話,用的有些不恰當。
推著腳踏車剛到校門口,就看見姬天語被一群混子堵住了去路。
“蔫牛,躲躲,看熱鬧。”
看到校門口那道靚麗的風景,自然是要細細的品味一番。
“真打算看?周茉也被堵住了?”蔫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我曹,沒注意,趕緊了,過去搭把手,那丫頭昨晚還救了我呢。”
“你是指哪個?”
“兩個。”
即便蔫牛在瞭解無邪,也被如此簡短的回答說的懵逼。
“兩個?”疑惑的重複了一遍無邪的回答,在抬頭時,發現那傢伙丟下他和腳踏車,小跑著衝了上去。
堵路的是文聯中學另外一方霸主,肥龍劉子龍,頭大肩寬,兩耳垂肩,走的時候哼,吃的時候吞,沒辱沒“肥”字,倒是羞辱了“龍”字。
假如昨晚沒有斷片,或許應該可能認得出,染了一頭崇洋媚外金色毛髮的輝哥。
可惜他不是信樂團,唱不出那首《假如》。
當他敢上前去伸展雙臂護在周茉眼前的時候,正趕上肥龍油膩的手指欲撫摸周茉的面龐。
雖然無邪的臉也有幾分的俊氣,卻哪有小姑娘的臉順滑。
“嘔。”
肥龍自認為瀟灑霸氣的動作,同時噁心到了兩個的人。
一個摸的噁心,一個被摸的噁心。
其餘看著噁心的人數太多,暫時就忽略不計,不一一細數了。
肥龍可以說是後起之秀,原本比無邪底一屆,可他這一回頭,肥龍就趕上了。
曾經,無邪是他那一屆的霸主,惹是生非,打架鬧事,除了無惡不作,其他的都做,至於肥龍,當真是無惡不作。
原本沒什麼交集的兩個人,站在同一條線上就有了交集。
“蕭老炮,護花呢?”肥龍的心裏素質要好一些,提前把噁心感壓制在了胃裏。
“是你小子?還愁找不到你呢,你就自己跳出來了?”輝哥一見到無邪,神情無比的激動。
“我們?認識?”無邪看了看輝哥,又看了看肥龍,很茫然。
肥龍多少還有些聽說過,至於輝哥,真沒什麼映像。
“昨晚剛剛見過,睡一覺的功夫,就把爺往乾淨了?”
“你一沒有美女的臉蛋,二沒有美女的身材,三又不是熊貓,我惦記你幹嘛?佔腦子記憶體。”
對於在他面前嘚瑟的金毛,好像真沒什麼印象。
“昨晚,他帶著兩個人打你了。”周茉見他一臉糊塗,在背後小聲的提醒。
“哦,想起來了,昨晚下路一波小團戰,被我家中路反殺的草叢三賤客啊,咋滴?帶著兵線想越塔啊,六神裝了沒?”
有周茉的提醒,猛然間想起昨晚的事情,無邪笑的有些猥瑣,有些欠抽。
“你**別狂,你知道我的誰不?在爺面前嘚瑟,什麼小團戰,六神裝的,告訴你,爺今天就是來收拾你的。”
輝哥被繞的雲裡霧裏的,思想跟不上無邪說話的速度,不靈光的腦子被攪成了一團漿糊。
“蔫牛,發信號,叫人。”
無邪上學遲到,蔫牛打架遲到,兩人之間早已經有了默契,他刻意等了幾分鐘纔對後面趕來的蔫牛下令。
“都畢業了。”蔫牛實在不想潑這盆冷水,盆在手中如箭在弦上,不潑不行。
“尷尬了。”無邪不想說這三個字,同樣,不說不行。
何老闆去的快,來的也快,後面還跟著一名短髮少女,踩著高跟鞋走進教室的時候,自然的拍了拍手,瞬間安靜。
“這位是剛轉學過來的新同學,大家歡迎。”說著,帶頭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聲,沒給班主任太多的面子。
“我的名字,姬天語,以後,有事別找我,沒事別煩我。”少女簡短的自我介紹,鏗鏘有力。
說完,對何老闆點了點頭,目光掃視了一圈,拎著書包走到教室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上,坦然就坐。
“早自習繼續。”即便是這般無禮的態度,何老闆也不計較。
少女坐的是無邪的位置,他看著有些眼熟,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周茉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坐的是我的位置。”出於禮貌,無邪提醒了一下。
“你坐旁邊。”
“你應該坐旁邊。”
他的抗議,顯然沒有得到應有的效果,姬天語轉頭看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意外,叫他也很意外。
“我們見過?看著有點眼熟。”
他的問題,沒得到答案,她趴在桌子上睡覺,裝作沒聽見。
新來的如此霸道,竟然敢直接剝奪他的專屬“王座”,士可殺不可辱,是可忍孰不可忍,無邪下決心暫時要忍,而且還要報復。
背後貼紙條板凳上放圖釘,這種小兒科的把戲,自然不會作為首選,站在後黑板前,老師講了些什麼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子只有報復兩個字。
下課鈴聲響起,全班同學一陣輕鬆,無邪依舊愁眉苦臉,想了一節課,也沒有想到穩妥有效的報復方法。
課間短短的十分鐘,是他唯一可以坐下來休息的時間,一分一秒都很寶貴,暫且也沒心思計較“王座”的事情。
“無邪,還…還你錢。”周茉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面前,遞給他五十塊錢。
抬起疲憊的腦袋,疑惑的說道:“我好像沒借錢給你,再說,昨晚,還要謝謝你。”
空氣突然有些安靜。
蔫牛的大腦門,在不恰當的時間和地點,悄悄的伸了過來,猥瑣的打趣道:“哎呦,有情況啊兄弟。”
“滾犢子,**在廢話,大嘴巴子伺候。”無邪用氣憤掩飾尷尬。
“還給你了。”周茉被說的臉紅,丟下錢就跑。
無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再次把錢塞回去,疑惑的問:“你是不是記錯了?”
“你拿著就行了,要上課了。”
“不拿,這錢我不能那,無功不受祿,再說,我都還沒感謝你呢。”
“哎呀,拿著,快上課了。”
兩人你推我往,蔫牛很懷疑,無邪這傢伙不收錢是不是想乘機撫摸周茉的小手。
“別吵了。”姬天語一拍桌子,很生氣,睡眼蓬鬆的看了看兩人,目光掃過那五十元大洋,搶過去裝進了自己的兜兜裡,順便說了一句:“辛苦費。”
無邪迷茫,周茉理解了她的意思。
“有故事啊。”蔫牛若有所思,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轉。
恰巧這時,上課鈴聲響起,教室門外老師的腳步聲依稀可辨,戰火暫時停歇,無邪迴歸牆角,周茉回到座位,姬天語繼續睡覺。
新來的這位美女,無論什麼課都爬在桌子上睡覺,如此肆無忌憚的行為,所有的代課老師都視若無睹,無邪很費解。
難道說,這小雞仔是校長的女兒,想想卻又覺得不可能,校長明明姓劉,或許這中間,有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上午的罰站,他感覺比平時都要輕鬆,主要是因為腦子裏被各種的疑惑填滿。
周茉為什麼要還錢,昨晚為什麼他會出現,還有他是怎麼回家的,姬天語為什麼說是辛苦費,這一切事情的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謎團?
想到這裏,無邪拍了拍腦袋,感覺最近幾天,《社會與法》欄目看多了,這個習慣不好,得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