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抉擇
甘平谷和李懷柔夫婦,已經多年沒有和郭崇文聯絡了。
這麼多年來,他們夫婦二人,一直帶著女兒四處求醫,在江湖上沒有什麼名氣,與如日中天的郭崇文相比,他們只是無名之輩。
這麼多年來,李懷柔偶爾也會想起她那位英姿颯爽的大師兄,但是她從未想過與郭崇文見上一面。
如今,由於甘雨彤身上的寒毒,他們需要去獵龍城,去找郭崇文,他們的命運再一次有了交集。
李懷柔百感交集,她心裏十分清楚,郭崇文是愛她的,當年他們在青雲峰的那些花前月下,那些甜言蜜語,那些山盟海誓,一幕幕,彷彿是在昨天。
但是她又很糾結,當年他們的師父知行道人曾經說過,郭崇文命犯桃花,註定是花花公子。
也正因為如此,郭崇文下山後,見到了更多女子,就把曾經的小師妹丟在了一邊,那些山盟海誓也被他丟在腦後,和許多女子相戀在一起。
這些年,江湖傳言著郭崇文的許多風流韻事。如今,李懷柔已經是徐娘半老的年紀,如果再相見,昔日情郎會怎麼看她?
“我們去獵龍城。”李懷柔糾結一番,說道。
甘雨彤點了點頭,說道:“可是,如果爹爹不同意怎麼辦?爹爹好像很討厭郭崇文師伯啊!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麼?”
李懷柔不屑道:“能有什麼深仇大恨?還不是你爹爹小家子氣。這麼多年了,郭崇文已經貴為一城之主,你爹爹呢?還不是帶著我們母女二人顛沛流離,寄人籬下?我決定了,去獵龍城,不用搭理你爹爹。”
夜晚降臨了,風華谷的山洞裏,點起了火把,甘雨彤一家圍坐在石桌旁,吃起了晚飯。
“明天一大早,咱們就離開風華谷。”李懷柔說道。
甘平谷沒好氣地說道:“去哪裏?”
李懷柔啐道:“你明知故問,當然是去獵龍城了,那裏有野人巫醫,巫醫沒準可以治好咱們女兒的病,還能去哪裏?”
甘平谷生氣道:“懷柔,你不會真的想帶女兒,去求郭崇文那卑鄙小人吧?”
李懷柔說道:“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你還記恨大師兄?你和大師兄的矛盾我管不著,我只想帶著女兒去醫治她體內的寒毒,你不想去就滾遠點。”
甘平谷說道:“長城外的荒原上,到處都是野人部落,有的是巫醫,咱們為啥非要去獵龍城?不如去塞外荒原。”
甘平谷寧願去危險重重的荒原,也不願意去獵龍城。
李懷柔秀眉微蹙,說道:“怎麼?你寧願去荒原也不想去獵龍城嗎?你不要爲了自己和郭崇文師兄的那點私人恩怨,就不管咱們閨女的安危了,我們女兒身上的寒毒難以根除,為什麼不去獵龍城試一試?”
甘雨彤端著飯碗,吃了幾口飯,看著父母的爭吵,默然無語。
甘平谷說的:“假如郭崇文真的能治好甘雨彤的病,我給他下跪,做牛做馬都可以,只是他這人陰狠奸詐,他和我有仇,誰知道他會不會害我們女兒,我信不過他。”
李懷柔說道:“大師兄怎麼可能害雨彤?我們和大師兄從小一起長大的,他這人喜歡行俠仗義,愛出風頭。平谷,我知道你不想我去獵龍城,我不去就是了,雨桐還是要去的。”
甘平谷之所以反對甘雨彤去獵龍城,很大程度就是擔心他的妻子李懷柔和郭崇文見面,畢竟李懷柔和郭崇文曾經有過一段情史。
他原本以為李懷柔這一次肯定要去見郭崇文了,一聽說她不去獵龍城,眼前一亮,說道:“你不去獵龍城?真的假的?”
李懷柔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麼?你還盼著我去獵龍城?”
甘雨彤說道:“娘,你不去獵龍城,難道要我自己去?”
“你跟著楊世傑一起去。”李懷柔憐愛的望著甘雨彤,說道,“乖女兒,楊世傑那孩子對你不錯,娘也看在心裏,他不是要去獵龍城拜師學藝嗎?你跟著他去就是了。到了那裏,千萬別跟郭崇文提我和你爹的名字,你就做一個普通的獵龍城弟子。”
甘平谷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他說道:“你娘說的不錯,你做了獵龍城弟子,找被關押在獵龍城的野人巫醫治病,也就順理成章了。如果巫醫治不好你的病,你可以立刻離開獵龍城,回到我們身邊。”
從小到大,甘雨彤一直都跟在父母身邊,雖然四處奔波,卻和父母一天也沒有分開過。這一次,如果甘雨彤去獵龍城,她就要和父母暫時分別了。
“爹孃,你們不跟在我身邊,我可怎麼辦呀?”
甘雨彤憂心忡忡。
李懷柔笑了笑,說道:“傻孩子,你也長大了,以後的道路要自己走,爹孃怎麼可能照顧你一輩子呢?”
甘平谷說道:“是啊!女孩子一定要獨立,況且有楊世傑陪著你,你害怕什麼呢?他獵龍城自詡天下第一門派,郭崇文風頭和一方諸侯一樣,連朝廷也奈何不了他,做了獵龍城弟子,想必是安全的。”
聽父母這麼說,甘雨彤只好點了點頭。
第二天,甘平谷李懷柔夫婦,帶著他們的女兒向風華谷谷主夏開宇辭行。
過去三年,他們一家都在夏開宇照顧下,在風華谷居住,夏開宇爲了醫治甘雨彤身上的寒毒,耗盡心力,但是還是沒有成功。
一聽說甘雨彤一家突然要走,夏開宇十分驚訝,他說道:“你們要走?為什麼?難道是我風華谷照顧不周?”
甘平谷說道:“夏大哥,你這是什麼話?三年來,我們給風華谷添了不少麻煩,你對我們,那可是仁至義盡了。只是我們不好意思繼續留在你們風華谷了,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總歸還是要走的。”
夏開宇說道:“你們要去哪裏?”
李懷柔說道:“天下之大,隨意漂泊就是了。我們打算把甘雨彤送到獵龍城修仙,他獵龍城修仙術名揚天下,沒準有靈丹妙藥,可以治好我女兒的寒毒。”
夏開宇一再挽留,甘平谷等人一再婉拒,夏開宇無奈,只得說道:“既然你們一心要走,我也只能送別你們了。”
他把甘雨彤叫到身前,說道:“雨彤,伯父這三年都沒有治好你的寒毒,都是我的過錯,我本領低微。你這寒毒遷延日月,很難醫治,我只希望你在獵龍城,能根除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