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佛家情侶
如今,遠山和尚不懷好意的提起李玄英暗殺的事情,甘雨彤淡然道:“國師大人準備的藥酒,確實非同小可,到現在我還是回味無窮呢!只可惜,大師是出家人,喝不到那麼好的藥酒。”
遠山和尚一本正經的說道:“甘姑娘到底是纔來君王堡,對老衲缺乏瞭解,老衲雖然遁入空門,卻無戒不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還經常和良家女子,吟詩作對。”
甘雨彤一直以為遠山和尚雖然有操縱朝政的野心,但是會裝出一副遵守清規戒律,過著青燈白卷,吃齋唸佛日子的僧人,沒想到他不但喝酒,還五毒俱全。甘雨彤驚訝的說道:“不是吧?”
遠山和尚說道:“各位王爺,很多都是我的酒友,你可以問問他們。”
西涼城王爺何春秋說道:“不錯,遠山大師確實是一個瀟灑的人,上一次我去寒山寺找他喝酒,在菩薩面前,每個人喝了兩罈子酒,把狗肉,牛肉都吃光了,都最後坐在神案上,把那孝敬菩薩的拜神雞都吃了。哎呀,那天真是喝得酩酊大醉,很久沒有喝得那麼舒服了。”
一旁的鐵騎城王爺高衝也說道:“據我所知,君王堡城內沒什麼能喝的人,但是在這君王堡城外,卻有兩位能喝的大神。一位就是咱們眼前的這位遠山大師,另外一位,就是尼姑庵的迦葉師太。”
甘雨彤愕然道:“不是吧?尼姑師太也喝酒?這是不是有點離經叛道?”
遠山和尚笑道:“和尚能喝酒,尼姑怎麼就不能喝酒了?你這可是搞差別對待啊!就跟你們獵龍城修仙似的,誰規定只有男弟子可以修仙,女弟子不能修仙?甘姑娘,如果是尋常女子,說出這種話還可以理解,你可是一位奇女子,這麼說只會給你扣分的。”
何春秋說道:“迦葉師太不僅擅長喝酒,而且是一個占卜高手。當然了,跟我們鐵騎城王爺家的那位神運算元比起來,迦葉師太就差許多了,不過她已經是高手了。迦葉師太還非常擅長治病,妙手回春,尤其擅長接生。”
這下甘雨彤徹底無語了。
君王堡的和尚尼姑都如此瘋狂嗎?不守清規戒律也就罷了,一個尼姑,居然跑去給人家接生。
甘雨彤弱弱的問道:“一個德高望重的師太,去做接生婆,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遠山和尚正色道:“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君王堡的接生婆都會收一筆昂貴的接生費,你以為君王堡的老百姓,各個都像你們獵龍城這麼有錢嗎?到了我們迦葉師太這裏,她本人分文不取。”
聽完了遠山的解釋,這位迦葉師太的形象,在甘雨彤的心中瞬間高大了許多,甘雨彤覺得,迦葉師太可以為窮人免去一部分費用,確實是在行善。
甘雨彤說道:“如此說來,這位迦葉師太,果然是菩薩心腸。任饒任怨去做接生婆,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
遠山和尚說道:“我們迦葉師太,淡泊名利,她自己是一分錢不收的,不過呢,不管是什麼人,找她接生,必須給尼姑庵一筆香火錢,孝敬菩薩和佛祖。”
甘雨彤黯然道:“啊?這麼說來,迦葉師太還是收了人家錢的,只是你們把錢換了一個名稱而已。”
遠山和尚說道:“都跟你說來,那都是孝敬佛祖的,迦葉師太收了一分錢了嗎?而且,只要交納了香火錢,我們迦葉師太,可以免費讓我們師太,給新降生到這個世界的小嬰兒,免費起名字的。”
甘雨彤說道:“尼姑庵還有起名這項業務?”
晉王皇甫山說道:“那是自然。君王堡城南,有一個鐵匠,名字叫做王大錘,多麼庸俗的名字。王大錘就是因為名字差,從小受盡了周圍人冷漠的目光,痛定思痛,王大錘找迦葉師太給兒子的名字,他要讓他的兒子,改變父輩的命運,一定要有一個相當的的名字。”
甘雨彤好奇的說道:“那後來這位王大錘的兒子名字叫什麼?”
晉王說道:“迦葉師太夜觀天象,參考了五行八卦,吸收了周易和鬼谷子的智慧,最終為這孩子起名為,王二狗。”
甘雨彤悻悻道:“感覺還不如他爹的名字王大錘呢!”
這時候,一個青衣尼姑走了過來,厲聲喝道:“小丫頭,你懂什麼?王大錘的兒子,當時我殫精竭慮,煞費苦心,用了好幾天的時間,才為他選好了王二狗這個名字,你以為是胡亂起得嗎?是因為我夜觀天象,這王大錘的兒子,乃是灌江口二郎神旁邊趴著的哮天犬的弟弟,投胎下凡。取這個名字,是因為我想要證明給世人看看,我已經看破了天意!”
甘雨彤打量著這位尼姑,見他約莫四十多歲,面板白皙,風韻猶存,說道:“閣下莫非就是迦葉神尼?”
尼姑悶聲不答,一旁的晉王說道:“甘雨彤姑娘真是好眼力,這位正是我的師孃,迦葉神尼。”
甘雨彤微笑道:“原來是你的師孃,幸會!”
忽然,甘雨彤看著一旁晉王的師父遠山和尚,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覺得有些不對勁,說道:“你的師孃?晉王殿下,你是認真的嗎?”
晉王說道:“我當然是認真的了,難道這也要騙你?”
甘雨彤一臉無語的看著迦葉神尼和遠山和尚,說道:“你師父是和尚,你師孃是尼姑,這簡直就是絕配啊!但是,佛家弟子不是講究不近女色,不能成親的嗎?”
迦葉師太說道:“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年紀小小,怎麼腦子跟老古董似的?老腦筋要改一改了,我們是佛門弟子,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很正常的。”
甘雨彤一臉困惑,說道:“師太,我沒有任何對你們不敬的意思,只是,你們喝酒吃肉也就罷了,為什麼非要成親?這有點太不符合常理了。我尊重每一個有情人,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如果你們追求愛情,為什麼不還俗呢?為什麼還要留在佛門?”
迦葉師太說道:“你覺得不符合常理,違背了清規戒律是不是?小丫頭,沒想到你還是一個衛道士啊!我可以理解你,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花季少女,也是一個乖乖女,對那些追求者,全然不理,但是後來,我越活越覺得,這世界上太多虛偽的條條框框,囚禁了我。我看到的是一張張虛偽的面孔,滿口的道德仁義,私底下卻做著齷齪無恥的事情。”
遠山和尚說道:“一些人總是喜歡對其他人的生活指指點點,站在所謂道德的高度,指點江山,但是一回頭,他們生活中就是他們自己所指責的那一種人。甘雨彤,你可以仔細看一下,在你的生活當中,那些活的自在的,往往是厚顏無恥的,臉皮厚的人才能自由的呼吸。而所謂戒律,往往受傷的都是一些老實人。”
一想起夏冬梅,秦樓月,唐豔陽等人,甘雨彤突然覺得,遠山和尚說的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但是,她還是難以接受一個尼姑嫁給一個和尚,尤其是這一對佛門情侶,在君王堡這樣的天子腳下,擁有非常高的知名度。
甘雨彤清了清嗓子,說道:“遠山大師,你說的非常有道理,但是我覺得兩位都是天下知名的武林人物,你們還是有些過於離經叛道了,不足以做天下人的表率。”
遠山大師輕哼一聲,說道:“我們也從來沒有想做什麼表率,只要能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其他人說什麼,我纔不會在乎。五年前,我和孫河道姑分手,那是一場撕心裂肺的愛情,後來孫河道姑還俗嫁人了,我失去了我的摯愛,那個時候,我是痛不欲生啊!氣得我差點還俗了。”
其他人會在傷心欲絕的時候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但是遠山和尚恰恰相反,他失戀後不想做和尚了,差一點選擇還俗。
甘雨彤說道:“我可以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佛家的戒律,總是要尊重的。”
一旁的迦葉師太有些急了,說道:“丫頭,你是佛門弟子,還是我是佛門弟子?你怎麼老是拿佛門的戒律來貶損我們呢?話說這戒律,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以前都說神仙不能和凡人相戀,牛郎織女站了出來;以前都說人和妖不能相戀,白素貞和許仙站了出來。”
遠山大師說道:“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不允許神仙談戀愛,可是你自己看看他們家的親戚,瑤姬思凡下界,生了二郎神;三聖母思凡下界,生了沉香;織女思凡下界,和牛郎鵲橋會;七仙女思凡下界,嫁給了董永....天條都沒有辦法禁錮愛情!”
甘雨彤無言以對。
遠山和尚神情的望著迦葉師太,說道:“幸虧後來我遇到了迦葉,我們在寒山寺穩定了下來,這些年尼姑庵和寒山寺的香火,越來越鼎盛了,我們的錢,越掙越多了。有些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和愛人太累了,就想還俗,但是,一看到那些佛像,我就覺得我還要把宣揚我佛的慈悲精神,責任在肩,我也只好繼續當和尚了。”
甘雨彤沒好氣的說道:“我看遠山大師是捨不得白花花的銀兩吧!你現在有寒山寺,你老婆管理著尼姑庵,還跟晉王宮關係那麼好,你們這要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