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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心

    獵龍城城主郭崇文素來以行事狠辣著稱,這一次,甘雨彤欺瞞他,私下接受野人巫醫的治療,雖然郭崇文不打算懲戒甘雨彤,但是,自尊心受傷的郭崇文,一定要找到出氣筒,於是,那些為甘雨彤治療寒毒的野人巫醫,成了替罪羊。郭崇文決定,把屠刀揮向他們。

    郭崇文決定殺掉這些野人巫醫,秦樓月十分滿意,她說道:“師父殺死這些野人巫醫,看那甘雨彤還怎麼欺瞞師父,以後,她就只能乖乖吃師父的火焰丹了。”

    甘雨彤既然偏愛野人巫醫的藥丸,證明野人巫醫藥丸對甘雨彤體內頑固的寒毒,是有作用的。秦樓月的心裏十分清楚,一旦這些野人巫醫死了,甘雨彤無法繼續服用巫醫藥丸,那麼甘雨彤將會飽受寒毒發作的折磨,甚至還會丟掉性命也說不定。

    而這種結果,正是秦樓月想要看到的,一想到這裏,秦樓月的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郭崇文一臉厭惡的看了看盤子裡那些發黴的火焰丹,說道:“不,還是讓甘雨彤吃野人巫醫開出的藥丸吧!”

    秦樓月驚訝不已,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十分不解,說道:“城主大人,那些野人巫醫都死了,哪裏還有什麼藥丸給甘雨彤吃?就算我們這裏有些存貨,拿給甘雨彤吃,她也是吃不了多少天的。還是讓她吃火焰丸好。”

    秦樓月明明知道火焰丸對甘雨彤的寒毒,起不到任何效果,卻依然擺出一副吃死了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的架勢。

    郭崇文笑了笑,說道:“傻瓜,我們怎麼會沒有野人巫醫藥丸給甘雨彤吃呢?我不是已經讓你去拷問這些野人巫醫嗎?一定要拿到藥方,等我拿到藥方,這些野人巫醫也被我們做掉,整個獵龍城,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巫醫藥丸的秘方,而我給不給甘雨彤藥丸,什麼時候給,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秦樓月聽了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這麼一來,我們就可以透過巫醫藥丸,控制甘雨彤,讓她對我們唯命是從,城主大人果然英明。”

    郭崇文點了點頭,說道:“原本對付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我大可不必大費周章,但是,甘雨彤這丫頭實在是邪門,未來不可限量,這讓我不得不早做提防。”

    秦樓月不以為然,說道:“城主大人未免也太過小心翼翼,甘雨彤她一個小丫頭,能成多大氣候?”

    郭崇文神秘兮兮的說道:“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

    秦樓月離開了城主府,回到了地下城,開始著手搜捕那些野人巫醫。由於檔案室剛剛完善了資料,所以即使在數萬人當中,尋找幾個野人巫醫,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們很快找到了目標,根據秦樓月拿到手的資料顯示,這些野人巫醫,居然住在同一個牢房裏。

    野人巫醫在奴隸當中算是稀缺職業,為甘雨彤治病的巫醫,更是巫醫這一行業裡的佼佼者,然而這七個巫醫,生活在同一個牢房裏,秦樓月相信,這絕對不是巧合。

    秦樓月立刻叫來了監獄長陳玲玲,她把那些野人巫醫的資料,扔在了陳玲玲面前,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一個牢房裏的奴隸,會全部是巫醫?你別告訴我這是巧合。”

    看到自己的上級臉色不好,陳玲玲也是心驚膽戰,她拿著資料仔細看了看,突然眼前一亮,說道:“噢!原來這是幾個巫醫。師姐,這些巫醫,都是甘雨彤要求特別照顧,纔給他們挑選了一個好的牢房,師姐儘管放心,這些野人巫醫,他們的飲食飲水,環境衛生,我們都有特別照顧。”

    秦樓月十分生氣,說道:“甘雨彤算是個什麼東西?她不過是監獄區一個獄卒罷了,居然私自安排野人巫醫挑選牢房,你們居然肯同意,真是胡鬧!”

    陳玲玲沒有想到秦樓月會突然生氣,她慌了神,說道:“師姐,甘雨彤師妹最近可是城主大人眼裏的紅人,她提出的要求,我們當然還是要盡力滿足的。如果師姐認為,把這幾個野人巫醫安排在同一個牢房裏這件事情不妥當的話,我立刻把他們分開。”

    秦樓月輕哼一聲,說道:“不必了!這些自以為是的野人巫醫住在一起也好,我們提審他們的時候也可以省幾步路子。”

    陳玲玲詫異道:“提審他們?這些巫醫是不是犯下什麼罪行了?”

    秦樓月把手一揮,說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嘴,快帶我去找這些野人巫醫。”

    原來甘雨彤爲了報恩,特意把這些野人巫醫,安排在了一個寬敞明亮的牢房裏。

    按理來說,甘雨彤只是一個獵龍城新晉弟子,身份只是地下城監獄區的獄卒,她根本沒有權力幫助野人巫醫安排條件好的牢房。

    但是甘雨彤自從幫助監獄區完成整頓之後,監獄區無論是衛生還是治安環境煥然一新。監獄區數以萬計的奴隸,每一個都對甘雨彤感恩戴德,甘雨彤更是因此成爲了獵龍城城主郭崇文眼裏的紅人。在這種情況下,地下城監獄區的監獄長們,自然會對甘雨彤另眼相看,甘雨彤要求一個上好的牢房這樣的條件,他們自然也就樂於接受。

    秦樓月帶著幾個親信獄卒,在監獄區大步流星,沿著寬敞的監獄區街道,直奔野人巫醫所在的牢房。

    街道的兩側都是鐵柵欄隔開的牢房,儘管白天大部分的奴隸都已經出去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但是還是有一些奴隸留在牢房裏。這些奴隸一般都是因為生病或者是受傷,才留在牢房裏休息的。

    奴隸苦工每天不是扛著沉重的石頭去砌牆,要麼就是在鐵匠爐裡和沉重的鐵塊打交道,乾的都是粗活累活,磕著碰著是難免的,他們經常受傷。在之前,即使是這種工傷,獵龍城獄卒也不會讓他們休息,而是要求奴隸帶傷帶病工作。正是因為如此,奴隸們在監獄之中死亡率非常高。

    許多奴隸苦工,原本他們只是並不嚴重的磕傷碰傷,但是由於必須帶傷幹活兒,乾的慢了就會有獄卒鞭子伺候,他們的小傷累積成了大傷,一個小傷疤,一個膿包都最終可能會導致奴隸丟掉生命。

    但是前一段時間,甘雨彤向獵龍城城主郭崇文建議改善奴隸苦工的生活環境,得到了郭崇文的同意,從那以後,奴隸們再也不用忍受帶傷或者帶病去從事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了。這些奴隸得到了甘雨彤的恩惠,自然對甘雨彤感恩戴德。

    一個野豬人雜役推著餐車,給受傷的奴隸送飯。這位野豬人雜役,停在了一個躺在牢房床上,腳上打著繃帶的半人馬面前。

    野豬人雜役遞上來一盤炒飯和水果,遞到了半人馬的面前。野豬人雜役看了看半人馬那受傷的腳,說道:“老兄,你可真是不走運,怎麼弄得?”

    半人馬苦笑道:“昨天在工地,被馬車壓到的。我們半人馬,在無垠的原野上,我們的速度比人類的馬兒要快得多,我從來都看不起馬兒,尤其是拉馬車的馬兒,我覺得馬兒就是應該馳騁天下,拉車應該是老黃牛乾的活兒纔對。可是,我居然被一輛馬車壓傷了我的腳!”

    野豬人雜役咧嘴大笑,他從餐車裏拿出一個香蕉,遞給了半人馬,說道:“你走運了,現在受傷不用幹活兒,可以休息,如果放在以前,你拖著這受傷的馬蹄,幹活兒不麻利,早就被獄卒打死了。看看,就連這水果,也是甘雨彤向獵龍城,為我們爭取下來的,快吃吧!你和其他傷員受到這份照顧,必須要感謝甘雨彤!”

    半人馬說道:“那是自然!自從甘雨彤來到了獵龍城地下城監獄區,咱們奴隸的生活環境,都有了很大的提升,甘雨彤真是好人啊!我願意來世做牛做馬,報答她的恩德!”

    隔壁一個野人傷員,一瘸一拐的湊了過來,他把長滿老繭的雙手,搭在柵欄上,伸手向野豬人雜役要了一個橘子,說道:“多虧了甘雨彤,現在的日子好多了,以前那真是生不如死啊!現在咱們食物豐富了,環境也衛生了,還有水果吃,以前這些東西你敢想?”

    這些話,全部傳進了秦樓月和陳玲玲的耳朵裡,秦樓月十分生氣。

    她強忍怒氣,快步走出這片區域。

    秦樓月恨恨道:“甘雨彤仗著城主大人的寵信,居然在奴隸苦工當中邀買人心,沽名釣譽,真是可惡!”

    陳玲玲說道:“她也不過是一時得勢,城主大人怎麼可能一直信任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小丫頭?”

    她們走過一個拐角,突然迎面撞上一輛車子,那車子撞到了秦樓月的膝蓋,好在她武藝高強,這纔沒有摔倒。

    雖然沒有摔倒,但是一陣陣劇痛還是不斷從傷口處傳來,秦樓月十分惱火。推車的獵龍城弟子,一看撞到的是監獄區典獄官,嚇了一大跳,忙上前躬身行禮,說道:“師姐,真對不起,你沒受傷吧?要不要去醫務室。”

    秦樓月用手撫摸著磕傷處,慍怒道:“這點小磕傷還死不了,去什麼醫務室?你沒有長眼睛嗎?推個破車都不看人?”

    弟子忙低頭連連認錯,秦樓月看到車子上堆滿了形形色色的新鮮水果,有荔枝,菠蘿,蘋果,香蕉,火龍果,西瓜等等,不一而足。再往後看,居然有幾十輛推車,一直綿延到監獄走廊的盡頭。

    秦樓月十分不解,說道:“你們是哪個部門弟子?為什麼推那麼多水果來監獄區?獄卒們不是剛剛吃過午飯嗎?”

    那弟子趕忙說道:“回稟師姐,我們都是果蔬部弟子,這些水果,不是給獄卒吃的,是給奴隸們分發的。”

    陳玲玲和秦樓月有些驚訝,秦樓月說道:“那麼多水果給卑賤的奴隸,不是糟踐了嗎?”

    陳玲玲附和道:“對啊!簡直就是浪費糧食。”

    果蔬部弟子說道:“兩位師姐可能還不知道,是甘雨彤前些日子,請求城主大人給奴隸改善伙食,要求果蔬部每天供應水果。我們的水果,大量都是賣到西涼城和君王城的,一時半會兒哪裏有多餘的給奴隸?於是我們果蔬部長老,只好請求甘雨彤寬限了幾天,今天才送到。今天奴隸們有的吃了。”

    秦樓月望著眼前幾十車水果,憤怒不已,說道:“甘雨彤真是卑鄙,又拿著我們獵龍城的公共財產,邀買人心,拉攏這些奴隸,真是可惡!”

    她越想越氣,一腳踢向推車,推車倒了,上面的水果,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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