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面對巨人的時候，利威爾獨自殺掉了一個奇行種和十三級巨人，我們三個合力殺死了另一個十三級巨人，沒有得到其他人的一絲幫助，但…他們還是死在了奇行種的手中，我…不過是運氣好活下來了而已。”

    溫妮很少和別人說自己的事情，但她今天實在是忍不住：“所以，你們也要學會成長，不要覺得自己在新兵中是出色的，來到調查兵團也不會遜色其他人。”

    “說實話，利威爾在訓練場上對你們連一成實力都沒用上。”

    紐特瞳孔縮緊，竟然連一成實力都沒用上嗎？！可是他們已經毫無招架之力了！

    終於到達莫斯維爾小鎮，右翼沒有一點傷亡，左翼卻死了不少人，這還是他們沒有碰到奇行種的幸運。

    她去看了下倫納德，貼了下對方蒼白的臉龐：“哥哥，你沒事吧？”

    抬起頭看著溫妮，勉強笑了一下：“沒事。”他垂下頭，捂住自己的眼睛：“只是…伊芙琳死了。”

    怔了一下，問你的臉色很差，她自然知道伊芙琳是誰。

    倫納德喜歡了十年的女孩，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前陣子他們還一起吃過飯，互相問過對方的情況。

    伊芙琳很溫柔地告訴她，等一切安穩下來在結婚，最好少發生關係，懷孕的話對他們現在的兩個人沒有多少好處。

    這麼溫柔的一個人…

    溫妮實在是難以置信，她坐在一旁緩和了好一會，心底很難受，卻不得不安慰倫納德。

    “哥哥…別多想，她只是為人類付出了心臟和全部。”

    倫納德卻很激動：“她為人類付出全部，我呢？一無所有嗎？”

    “…”溫妮沉默下來，換成她看著利威爾死在巨人手中，恐怕會直接瘋掉吧。

    “對不起哥哥，我說話有些…”

    他摸了摸溫妮的頭：“哥哥一直不想你加入調查兵團甚至是和利威爾在一起，太危險了…可我本身愛伊芙琳，是沒有立場拒絕你的，溫妮，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離開這裏吧。”

    “溫妮。”

    利威爾走來站在前方，對她伸出手：“讓倫納德靜靜。”

    她站起來，準備走過去，卻被倫納德一把拽住。

    “你想害死溫妮？！”看著利威爾，頭一次這樣激動，他已經失去了伊芙琳，不想在看著溫妮面對失去利威爾的場面。

    “倫納德。”陰沉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利威爾淡淡道：“我不會讓溫妮出事，過來！”最後兩個字是對溫妮說的。

    “沒有誰能保證，我還和伊芙琳保證過，不會讓她出事，利威爾，她不如你強大，不適合留在調查兵團，她是索倫布依朗斯家族的人，正經血統出身純正的貴族！”

    “哥哥！”溫妮的語氣嚴厲起來：“不要把事情放在這裏談！這根本不能放在一起相提並論！”

    周圍的使冰粉粉看過來，這是他們第一次知道溫妮的身份。

    卡特他們聚集過來，看著熱鬧。

    “溫妮，你要明白，有些差距是不會因為一些小事可以用來彌補的，貴族和普通人始終不一樣，我們骨子裏流淌的血液是驕傲高貴的。我不能評判利威爾，卻可以來說你。”

    他聲音低沉像是要把所有事情說出來一般，站在那兒始終高大的身軀漸漸彎了下來。

    “我是追逐著伊芙琳來到調查兵團的，我愛她，像是愛自己的生命，就是因為愛她所以現在才能站在這裏。”

    “哥哥毫不懷疑你對利威爾的感情不必我對伊芙琳要差甚至可以說更強。”

    “利威爾是前鋒，你是右翼，你們都是最前方的人，你可以確認聽到利威爾死亡的訊息時，不會擾亂陣營去前鋒嗎？或者說，你可以平靜地接受他的死亡？反過來利威爾又可以接受你的死亡嗎？”

    他像是崩潰一般，把兩個人或者說是調查兵團內所有人都不想面對的事情拿出來放在明面上說。

    溫妮的表情漸漸難看下來：“這始終都是一個錯誤的比方，選擇進入調查兵團，就要做好隨時犧牲為人類付出一切的準備，不是站在這裏因為一點小事就崩潰失去自我。”

    “我自認不能做到失去利威爾，但我絕對不會讓他死亡，如果一定會到那種地步的話，我想我會引開巨人，或者是代替他死亡，所以…哥哥，伊芙琳的死亡不是你的錯。”

    她轉頭走到利威爾面前，牽住他的手用心安撫他心底的不安。

    “哥哥…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而負責，從你知道伊芙琳加入調查兵團時，就應該清楚，每個人都不會永遠永遠活下去。”

    “與其老死不如死的光彩一些。”

    摟住利威爾的腰身：“我的全部就是利威爾，一旦我死亡，絕對不是為人類獻出一切，而是爲了他。”

    “我所效忠的只有他一個人。”

    倫納德沉默下來，他沒想到溫妮竟然這般堅定。

    “都散了吧，看什麼呢，我們說的也是你們或早或晚都會面對的，溫妮說的對，一旦加入調查兵團就要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那怕是爲了戀人犧牲，也在所不辭…”

    士兵們露出動容的表情，他們都看到過摯友死亡的場面，當時的崩潰不亞於倫納德。

    有的握緊戀人的手，互相對視露出笑容來。

    ——

    溫妮摟住利威爾的腰身，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溫妮。”

    “嗯？被我感動到了嗎？”抬起頭來湊上前吻了吻他下巴。

    “不要把我當成一切。”他低聲說道：“沒有一個人會成為另一個人的全部。”

    “有的，只是你現在纔看到。”

    溫妮眯起眼，含住利威爾的唇瓣：“只是…你一直沒正視過。”模糊的聲音讓人聽不清。

    利威爾低頭回應她心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

    “倫納德，你太激動了。”站在房屋上空看著遠處，三毛和他關係還算不錯，有些事情看得也很開。

    “我只是不想讓溫妮也變成我這樣，那利威爾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太強大也太冷漠。”平靜下來的倫納德看著周圍士兵善解人意的眼神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有時還會疼得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