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猝不及防的變故
極其狂妄,又帶著一絲清高的磁性男音在大廳內久久迴盪......
蕩得滿座大驚失色!
真人們大腦有些短路,以至於忽視了那位來自無妄宗,神情極其不自然的小道友。
“姬長髮”這三個字過於妖豔,給人聽覺上的衝擊過於猛烈,包括商隱在內的諸位真人不得不認真去搜索記憶,慢慢消化,細細斟酌,此“姬長髮”是否是彼“姬長髮”......
人的名,樹的影。
長髮真人來頭太大,大到讓人不敢去想的地步......
放眼大宋國道宗,三百年曆史長河,資質逆天的人物不是沒有,多到如過江之鯽。
談及他們的名字,皆會令山河為之動色,星辰莫敢爭輝。
這些執牛耳的翹楚們,纔是掌管道統命運的實權人物。
然而,在他們之上,還有個逆天的妖孽,無情踩踏在這些大人物的頭頂。
他就是姬長髮......
那位被夢幻色彩環繞、打破各項修行記錄、顛覆修真界認知的傳奇人物,長髮真人......
據傳,長髮真人入道甚晚,十七歲時才被無妄宗意外發現,並收入宗門。
雖說早已超過修行最佳年齡,那又如何!
長髮真人自踏入無妄宗宗門伊始,就拉開其一發不可收拾的傳奇帷幕......
呼吸間掌握引氣入體,震驚在場考覈長老!
修長身軀微震,長髮飄逸,已是納氣一層。
這訊息太刺激了,漫天傳音符亂竄,無數人影攝空飛來,只為一睹妖孽的尊榮。
十日後,眾目睽睽之下,修長身軀微震,長髮飄逸,已是納氣二層。
每隔十天,修長身軀震動一次,長髮飄逸一次,無妄宗長老心頭就震驚一次,納氣期小境界就前進一步......
漸漸地,從震驚變成習以為常,每每十日當頭,無數弟子必定蜂擁而來,只為目睹妖孽進階的盛況。
三個月後,納氣期九層大圓滿,在掌門老祖的勸說下,妖孽選擇閉關。
修真界常識,納氣期修行圓滿,需溫陽丹田七七四十九日,然後慢慢感悟天道,苦苦追求那極其漫長,可遇而不可求,又妙不可言的築基雷劫機緣。
全宗上下大大鬆了口氣,心想總算能輕鬆些許時日。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三日後,妖孽選擇出關!
短短三日,他怎敢出關,憑啥出關!
難道妖孽已有築基感悟,冥冥中察覺到築基雷劫了麼?
身材修長,長髮飄逸,容貌不可方言的妖孽認真點了點頭,驚煞一眾高人!
無妄宗全宗上下空前團結,爲了妖孽,拼了!
數十位金丹師祖倉促搭建防禦大陣,數百名築基長老忙手忙腳組建輔助大陣,甚至元嬰中期的掌門老祖啟用本命法寶,親自督陣。
須臾,風起!
剎那,雲涌!
烏雲壓頂,天色暗淡......
忽然,無妄宗上空出現一道耀眼的驚人閃光,瞬間衝破黑暗,把天幕劃開了一條銀蛇般的裂口,緊接著霹靂聲聲,震得地動山搖。
遙望那九霄之外,一處極其絢麗的曠世旋渦閃爍著奇光異彩......
巨大的漩渦猙獰盤旋,其內無數電閃雷鳴,一道紫黑色雷漿赫然凝集無妄宗上空。
掌門老祖面色大變......
天殺的,居然是九霄神雷之一的滅世神雷!
哪還來及糾結!
電石火花之際,泛烏金色的紫霄神雷宛如長戈,劃破天際,惡狠狠轟向這群敢於藐視天威的渺小蟲豸。
咣!
......
山河為之變色,時空為之一宭!
無妄宗護宗大陣砸了個稀巴爛,無數築基長老慘叫著倒飛,十餘位金丹身負重傷,就連金丹期的掌門師祖都被反震得口吐精血......
磅礴大雨傾盆而下,一道長髮飄逸的修長身影,呈大字型,靜靜懸浮在半空,任由那道道精純的紫黑色靈力環繞,還時有時閃爍著絲絲金光。
忽然,天地間隱隱傳來龍吟虎嘯,一時間,鼓樂大奏,鐘磬齊鳴,彷彿從九天雲霄傳來,緊接著,漫天的血蓮花瓣從天而降,化作玄黃二氣,蜂蛹進了那懸浮的身軀內。
這是修士進階築基期的徵召,是上蒼賦予經過“九霄雷劫”洗禮的修士之恩賜,任由大羅金仙也無法剝奪這來之不易,玄之又玄的亙古天規。
他成功了!
無妄宗無數弟子振臂高呼,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自此,長髮真人的傳奇光芒普照大宋修真界......
接下來半年間,長髮真人連跨築基三層,修為直指築基中期,進階才慢慢放緩。
可又有誰會天真認為,妖孽的傳奇故事就此落下帷幕,那是在掌門老祖耐心勸說下,人家才刻意放緩,以追求道法自然的心境。
人比人得死......
清涼峰,也敢以“真人”自居的諸位納氣頂峰師叔們,心裏五味雜陳。
試問問在場諸位真人,年長些的兩百餘歲,最小的師叔也年過半百,誰不是在為觸碰築基的瓶頸而苦惱,天天水磨溫陽丹田,以求窺覷一絲仙機,引來築基雷劫。
被清涼峰當成寶貝疙瘩的陳清平,花費大半年時間站穩納氣四層,已經引來商隱大師極大的重視,跟長髮真人相比,提鞋都不配!
砰!
拳頭猛砸在桌面上,震得茶具跳起,又重重落下,灑了一桌面尚存餘溫的茶汁。
這聲音有些突兀,將眾人跌宕起伏的思緒拉回現實。
十餘道謹慎的目光射來,就看到很精彩的一幕......
那位來自無妄宗的玉面小閻羅,一張粉嫩的小臉羞得通紅,緊攥小拳頭,胸口因某種情緒而劇烈起伏。
忽見他猛然用衣袖遮臉。
“嗚嗚~~~”
“哇”地一聲失聲痛哭,凌無忌心裏憋屈到了極致,這次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哪還再有顏面面對眾人,哭著祭出的法劍,也不打招呼,喪家之犬一般跳了上去,奪了個方向竄向窗櫺,化作一道紅芒逃之夭夭......
“凌師兄......”
商隱面色大變,慌忙取出法劍,很同情地瞥了姬小劍一眼,腳尖猛踩法劍,化為綠芒尾隨紅芒而去......
沒人敢起身阻攔兩位不辭而別的少年。
十餘雙目光失去目標,神色極其複雜地望向一臉懵逼的姬小劍。
他姓姬,長髮真人也姓姬......
這兩人絕對沾親......
似乎......是一對不共戴天的“親戚”......
玉面小閻羅本想趨炎附勢,卻弄巧成拙,錯把本該私下接聽的萬里傳音符當衆捏爆,舍盡了面子......
長髮真人是怎樣的存在!
偷聽了妖孽的傳音,將會給清涼峰帶來怎樣的禍端......
媽的,這不是害人嗎!
不安的情緒在宴賓廳蔓延......
“玉真人”避嫌一般站起,輕哼一聲,猛地甩道袖,揚長而去。
“醉真人”皺了皺眉頭,牙關緊咬,也起身離開。
“平真人”、“兌真人”、“苦真人”、“厲真人”、“味真人”......一個個真人面色鐵青,快步離開現場......
“刑真人”頗為為難地看著姬小劍,事態發展到他無力干涉的地步,長嘆一聲,尾隨眾多真人離場,只是離去的背影顯得十分落魄和無奈。
剩下的那群女弟子面色蒼白,互相使了眼色,繞開主座,飛快地收拾好茶具,小跑著離開了宴賓廳。
好端端的茶局,卻因猝不及防變故而尷尬收場,令人始料未及。
噙著淚水,姬小劍既憋屈又茫然。
過於熱情的凌師兄機關算盡,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跟小爺又有什麼關係,他哭隨他好了,小爺豈會怕了堂兄姬長髮!
至於迷茫,師叔們就這樣走了,也不給一句明白話,一個個臉色陰沉的嚇人,以至於他都不敢去問。
或許找大師兄問問情況,陳師兄不是說了麼,沒領的俸祿還留著,那間小木屋也有人打掃......
獨坐在床沿邊,渾渾噩噩的姬小劍都記不清怎麼下的樓。
尋遍“聞道閣”一樓,練功房、弟子修行室、演武廳、授道廳......甚至還跑到二樓膳食房,也沒見到陳清平的身影。
沿途遇到眾位師兄弟,他們好像在逃避什麼,一個照面就悄然龜縮,連個問話的人都沒有。
無奈之下,姬小劍只能回到曾經居住過得木屋。
推開門,一股腐朽的氣味迎面撲來,地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哪裏有人打掃過!
心裏憋屈得緊,小傢伙眼眶泛紅,緩緩坐在髒兮兮的床沿,頭腦也慢慢冷靜一些。
無事獻殷勤的凌無忌,想順著自己這條沾親帶故的線去討好姬長髮。
故而,可以斷定,堂兄在無妄宗地位應該很高,高到讓師叔們懼怕的地步。
令人難堪的轉折點則是姬長髮發來的一段音訊。
兩家長輩的恩怨,一定要給下一輩帶來互相傷害嗎?
無非是祖宅那件破事,就算錯在老爹,堂叔不也佔據整片的祖宅了麼,我姬小劍一家三口,可是蝸居在沿街那處巴掌大的雜貨鋪裡的啊。
你姬長髮心胸咋就恁窄,記仇記得恁深!
或許還有別的原因,那隻能回郫城親自問問老爹咯。
這一刻,姬小劍頭腦很清楚,得罪了玉面小閻羅,又牽涉出不問青紅皁白的姬長髮,就算他大搖大擺走出“聞道閣”,都不會有人敢留他,哪怕多問一句的人都沒有。
既然已經成為師叔們的負擔,離去相反是一種解脫。
只是......
心頭猛地一熱,那道婀娜身影浮現在眼簾。
或許只有她,纔是我姬小劍繼續想留在清涼峰的原因......
清涼峰待不下去了,走就走!
走之前,必須問清茵師姐去了哪裏,然後離開摩天崖,先找到姬小靈,然後一起尋找茵師姐!
找到茵師姐後,能在一起,我姬小劍自然求之不得,人家不樂意的話,也算道個別。
心中有了明晰的方向,姬小劍雙拳緊攥,虎生生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