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最後的告別
暮色漸漸地濃重了,覓食的鳥兒也歸巢了,這裏景色優美得過分,山峰拔地而起,而半山腰也是雲霧繚繞。那天吳邢炎一夥人也是紛紛讚歎不已,不愧是神醫坐的地方。
就這樣繁忙而平凡的一天就要結束。
餐桌上最後一點維京啤酒殆盡後,餐桌上一片狼藉。此時此刻任何苦惱煩心事都拋之腦外,美妙的口感還在口腔迴旋,眾人如沐春風般心曠神怡。
這邊吳邢炎暫時擱置了吳茗尚不開心的那件事,咋吧咋吧嘴巴,喝完了碗裡最後一口湯——食材的精華經過沉澱都留在了這湯裡,簡直不要太鮮美!
於是,某人情不自禁地發出了讚歎——“神醫就是神醫!做菜都這麼厲害,我居然三生有幸當您的花童!簡直不要太好。邢炎著實佩服、佩服。”
神醫摸了摸鬍子,很是儒雅地喝了口茗茶,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滿臉佩服的吳邢炎,卻又不是刻意地恭維,而是出自內心,對面前的這位英俊小夥兒頓生了幾絲好感,朝桌上的頷首點頭後,便轉身對吳邢炎:“既然已是花童,便把這些收拾收拾。”
“啊!啊!啊——”這猝不及防的話語讓吳邢炎僵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神醫,“哦買嘎!不要哇……”虧他天真地認為花童就是管花的,他之所以樂意答應,有點兒原因是他不出幾周可能就會把花送上西天好吧!
一旁約華森無可奈何地瞧瞧吳邢炎生無可戀的表情,吐了一口氣,明顯在嘲笑他——自作孽不可活!誰讓你話多,呵呵。
“邢炎……好好完成吧,我相信你。”源清也是忍俊不禁,拍了拍吳邢炎的肩膀。
倒是神醫繼續抿了口茗茶,放下茶杯,不緊不慢又說了個想讓吳邢炎吐血的決定,“順便把屋子也收拾了吧!瞧你滿心歡喜。”
吳邢炎徹底石化,卻因為有求於人,而且自己本就是打心底敬佩神醫這個人,也就不好說什麼,聳聳肩,心中那個欲哭無淚啊!只能裝作開心地應下了,依舊嬉皮笑臉,還是那副老不正經的模樣。“行行行!神醫大人的話就是天!必須聽!不違抗!”
說完,朝源清們使了個眼色,源清、約華森也是秒懂,立馬向要走去後院乘涼的神醫抱拳作揖:“謝謝大神醫的款待!但鄙人還想和邢炎聊幾句,神醫您看……”
“嗯哼。”再次抬頭,神醫丰神俊朗的儀態已經消失在了近眼前,沒有說什麼,這表明神醫准許、預設了?兩人皆是暗自歡喜了會兒,畢竟他脾氣古板可不想好說話的人呢!
吳邢炎高興了,直朝神醫“謝謝神醫的寬宏大量!”,心裏也消散了剛纔的不愉快,急忙收拾碗筷,一邊嘴裏哼著小曲兒,明顯的愉悅,因此弄得碗筷叮噹作響,也好似悅耳動聽的歌曲。
源清百無聊賴,坐在椅子上,耳畔又響起了李沁的每一句話,源清的眼眸總會是掩藏不住的欣喜,隨之也聯想到那可愛的模樣,撒嬌時——櫻桃般的小嘴總會不滿的撅起來……
“嘿!源清你個不老實的,又在想我師父李沁了吧?!太不正經了你,呦!”看著房間中的一片狼藉在吳邢炎的手下變得稍微好些了後,源清即是滿臉不好意思,又很無奈的看著翹著二郎腿坐在對面的吳邢炎,他現在真的很想捶死他!那張欠打的嘴。
不過好在吳邢炎還有事情要做,在源清臉紅脖子粗時,沒有得寸進尺趕快地抱著啤酒瓶開溜了,並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和源清貧嘴。
於是,吳邢炎在廚房放好了水,有些吃驚,畢竟沒有水會對幾乎聚集了價值連城古董的廚房不驚訝的。廚房裏很少有現代化的東西,都是檀木、楠木等精緻製成,只能說低調中帶著儒雅與不俗,不過這倒和神醫的氣質很是相符。
“哎……這年頭,沒想到一位老人都比自己有錢,還讓大好青年的我怎麼過呀,吳邢炎呀吳邢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開始搓碗、立幹,接著放完水再次清理了一遍,這碗嘛,至少洗兩次才能基礎消毒,作為一個學醫的人更是要注重這些衛生細節。
可不能小看這些細節,不然一不小心,日積月累可能會導性命堪憂!
最後,吳邢炎將最後的一個碗放入木櫃子後,想起了那個靦腆的源清,於是悄悄把頭歪過客廳看了看源清——他正摩挲著那時候和自己同肩並戰留下來的一個個疤痕,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傷疤已經由最初的深刻到現在淺淡的粉紅色痕跡,但是那份刻苦銘心的情意卻還是在的啊!
回憶漸漸浮現……
察覺目光的熾熱,源清回頭,看見呆愣的吳邢炎,苦笑道:“這段時日就哭了你,獨自留在這裏了。是我無能不能陪伴你。”
“哎,你還跟我說這些話幹什麼?誰說你無能的!寡人的妻子茗尚還得指望你照顧咯!在這裏脫離她的魔掌倒也清閒自在!”吳邢炎不想給他添堵,婉轉地開著玩笑。
後院中,裡面植滿了歲寒三友,樹影婆娑,錯綜交復間,隱隱約約露出了一個身影。
那樹林中的老者,一身素白衣裳,玄玉色的腰帶一絲不苟系在了腰間,衣服上淺淡黃色色的龍紋約摸可以看見,低調奢華無比。手中掌風隨著身體的運轉而若隱若現。五步步之內,老者已打出好幾個漂亮的拳風。
皎潔月光便彷彿被其震撼,老者轉過頭,道是誰人?原來是神醫爲了給吳邢炎們道別留時間而在此借拳消磨。
打完一套,肚中已覺通暢,心中不免有些不太耐煩——這吳邢炎那小子當真還聊上了家常麼?好生重情重義!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神醫回到客廳,恢復了平時嚴肅的模樣便讓源清離開。
透過雕花的窗戶上貼著美麗的窗花的窗櫺,在舞蹈著的月光和跌跌撞撞的星光的旋律,源清等人到底是有些依依不捨的,看著好友離去,吳邢炎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