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給我醒來
“快!快!”醫院的急診室在深夜裏接到了一個重病患者。
與其說是重病患者,倒不如說是兩個倒在醫院門口的人,門外還下著瓢潑大雨。
主治醫師忙了一天,本來想著自己終於可以休息休息了,卻沒有想到一踏出門,看見的就是兩個昏迷的人。
本著醫者仁心的想法,便將兩人救了起來,“真是的!又有一陣忙活了!”
白大褂醫生看著倒在雨水中的兩個人,嘴裏嘟囔了一句,接著便跑到醫院前臺,叫了幾個護士。
“趕緊放下手中的事,有的忙了!”他的神情有些著急,而幾個護士也絲毫不敢懈怠。
只見搶救室的紅燈亮起,幾個白大褂醫生圍繞著墨刑炎正在忙活著。
墨刑炎微微睜了睜眼,他沒有記錯的話,自己應該在打鬥纔對吧!對了,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他嘴唇一開一閉,輕輕的問道:“真是的,老子還不想死。”
氣息實在是太微弱了,醫生都在忙著搶救他,有怎麼可能聽見他嘴裏唸叨的一句話。
只感覺身體的某一處微微疼痛,縱使自己是個男人,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氣,“嘶!”之後便沒有了知覺。
墨刑炎還在想著自己會不會死,而此時此刻的吳茗尚纔剛剛醒來。
點滴“滴答滴答”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裡,她的眼皮才微微抬起,看見眼前陌生的環境,心裏既驚訝又疑惑。
一股刺鼻的藥水味沁入她的鼻尖,她只覺得腦袋有些疼痛,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卻了。
她怔怔的盯著自己眼前的點滴,突然想起那個男人的面容,怔怔的說了一句:“對了,墨刑炎!”
只見一個白衣小護士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小護士看見吳茗尚神情有些恍惚,柔聲問道:“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吳茗尚像是一個野獸一般緊緊的抓住小護士,著急的問道:“墨刑炎呢?他怎麼樣了?”
小護士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也不氣惱,反問道:“你是說那個和你倒在一起的人嗎?”
吳茗尚趕緊點了點頭,目光卻是緊緊的盯著小護士,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只見小護士的目光稍微暗淡了些,說道:“那個人傷得太重了,現在正在搶救室搶救。”
吳茗尚彷彿遭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眼光都有些呆滯。
小護士見她情緒並不是很穩定,想安撫她睡下,卻沒有想到她嘴裏唸叨著:“我要見他,都怪我。”
說著臉頰兩邊就流下了兩行清淚,懊悔之意溢於言表,她心裏想著:要不是他爲了救自己,可能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小護士見她情緒有些激動,趕緊把醫生叫了過來,聽小護士的話,吳茗尚都還是不太相信,有種自欺欺人的感覺。
見到醫生後,一臉梨花帶雨的問道:“醫生,他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本來想著撒一個善意的謊言,可是在看見這樣一個貌美的女子哭成這個樣子,引人憐惜。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神情有些凝重,便照著實話說道:“他現在還在搶救中,身上多處受損,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
後面的話就算沒有說出來,吳茗尚也已經明白了,大概就是要做好心理準備什麼的。
吳茗尚一把將自己手中的點滴扯掉,手上冒了血卻不覺得疼痛,小護士和醫生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正打算奪門而出,卻沒有想到去路竟然被小護士攔住了,小護士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病人像這樣激烈。
有些驚訝又有些害怕,張開雙手攔住她,焦急的說道:“你不能去!病人在搶救!”
吳茗尚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現在,她才顧不了那麼多呢!
“讓開!”她怒吼著,惡狠狠的盯著小護士,小護士雖然被盯得心裏有些發毛,卻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吳茗尚見到這樣的場景,一心只擔心墨刑炎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推開小護士,向搶救室的方向狂奔。
她卻沒有發現,自己現在的狼狽,頭髮隨便披散在腰間,有些凌亂,臉頰兩旁還殘留著淚痕,光著腳也不覺得涼。
她在心裏默唸了一句:“墨刑炎!你最好給我醒過來!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來到了搶救室前,只有一片空蕩蕩的走廊,而那個紅色的搶救標誌顯得異常刺眼。
吳茗尚呆在走廊上的椅子上,蜷縮著身體,眼睛無神的盯著急救室的門。
時間如同流水一般,永不停息的流逝著,但是對於此刻的吳茗尚來說,卻是非常的煎熬。
等待是漫長的,幾個小時過去了,從搶救室裏走出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吳茗尚看見了醫生,纔像是重獲新生一般,忙不迭的問著:“醫生,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醫生眉頭舒展開,“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說完就忙著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吳茗尚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像是哭,又想是笑,心裏卻高興的念着:“太好了!他沒死!”
她感覺壓在自己心裏的那塊石頭終於是放下了,長舒了口氣,看著醫生們把他轉移到普通病房。
守在病床前的吳茗尚,巴拉巴拉的說道:“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沒死還要睡覺。”
墨刑炎其實早就已經醒了,他微微閉著眼睛,一如既往的聽著這個脾氣火爆的女人在這裏唸叨。
好像聽見她在這裏唸叨,自己的心裏才能夠踏實些,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心裏想著:看來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墨刑炎有自戀的想著:是不是自己長得太英俊了?所以老天都不捨得自己死?
不過估計自己的想法被吳茗尚聽見的話,又要嘲諷自己一番了。
“行了,我還沒死呢!”墨刑炎的聲音一傳來,吳茗尚心裏都怔了怔,墨刑炎實在是受不了這姑娘像是沮喪一般的在自己床頭啜泣了。
他向來見不得女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