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我們難道不是同類麼？”塞西爾在笑，“和我一起開創新時代吧！”

    阿瑞斯皺起了眉頭，冷聲說道：“你們這樣的人怎麼就是不懂呢？不論是神還是王，自始至終都只能有一個！其次我和你不是什麼同類，我比你這樣的賤種要高貴的多！”

    “盜竊神力的人終將受到神罰！”他像是信徒般說道。

    “呵呵呵！”塞西爾低聲笑了起來，“無法否認的是你沒辦法殺死我，因為我們站在同一高度上！”

    阿瑞斯笑了起來，緩緩走向塞西爾，把深陷在地面當中的塞西爾提了起來，用手中的刀刃貫穿了他的身體，然後面對著他說道：“也許你是對的，不過我可以折磨你到死！”

    刀刃橫斬，將塞西爾的身體撕裂！

    於此同時塞西爾的鋒利的爪也穿透了阿瑞斯的身體，鮮血像是泉水般涌出，兩個人都在笑，如同地獄中的惡魔，又像是野獸在互相撕咬，直至一方死去！

    楊南沒心思去看這樣的表演，只是沉默地抽著煙。

    他們從天空一直打到地面，兩個人似乎有著無窮的力量，永遠不會停下，甚至就連天空也彷彿被撕裂。

    “神的審判來了！”阿瑞斯忽然笑了起來。

    那是張年輕的臉，笑起來陽光明媚，當然要去掉他臉上猩紅的血跡不談。

    塞西爾不明白他的意思，任由對方把刀刃刺進了他的身體之中。不過讓他意外的事發生了，阿瑞斯死死地保住了他，雙臂箍的像是鐵圈一樣！他能以彈指卸去無數的裝甲，可卻沒辦法掙脫眼前的束縛！

    何樂羽的身後猛地伸展出了膜翼，然後拍打著地面。

    塞西爾的心裏涌起了極大的不安，他劇烈地掙扎起來，背後的雙翼猛地煽動著，想要掙脫何樂羽的懷抱！

    然而阿瑞斯不給他任何的機會，他猛地抓住那對翅翼，然後將其從塞西爾的身上狠狠撕裂了下來！

    “不要！”塞西爾悽烈地大喊了起來。

    “看到了麼？這就是人類的本性啊！你還會恐懼，又怎麼能夠成為神那樣的東西呢？”阿瑞斯低聲笑著，抱著塞西爾緩緩升入天空之中。

    “他們要做什麼？”遠處安雲脫下了巨大的裝甲，替餘笙裝上了夾板，讓其的骨骼能夠正常生長。

    “劇本已經寫就，再怎麼反抗也沒辦法掙脫。”餘笙淡淡地說道，眼中沒有任何的溫度，像是死人，又像是神在俯瞰世人。

    “什麼.....意思？”安雲發現自己的手腳冰冷了下去，巨大的恐懼在她心裏升起，囊括了她的一切感情。

    “他們會死。”餘笙說。

    楊南猛地從廢墟當中站了起來，他明白何樂羽要做什麼！此刻一顆核彈正在緩緩朝這裏飛來！這裏的一切都會化作火海！

    那傢伙......打算以身體擋住核彈麼？

    阿瑞斯仰望著天空，他身前的塞西爾不斷掙扎著，面容扭曲可怖。

    可他只是安靜地望著灰色的天空，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他自己而已。

    “終於......能死掉了麼？”他裂開嘴笑了，這一次不再是邪性的笑容，反而更像是解脫！

    長生.....或許是另一種形式的詛咒也說不定。

    絢爛的火光在天空中爆發，像是太陽重新升起，散發出的光彩甚至比極光還要絢爛。

    2051年冬，摩爾曼斯克地區上空有核彈爆炸，可所有人都只看到瞭如同極光的光彩，像是彩虹貫穿天際，在那一瞬間，許多人都感受到了溫暖。

    在這極北的地方，感受到溫暖萎實是件很難的事。

    兩年後，沐銘站在廣闊的落地窗前，遙望著前方高樓般的城市。

    餘笙坐在他對面的轉椅上，目光凝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間過得真是快。”沐銘輕聲說。

    到如今感染者體內的“修羅血”已經找到了完美的方法抑制，他們能夠和正常人類一樣生活，那些所謂的“神”和“阿瑞斯”離他們變得遙遠了起來。

    “找到了麼？”餘笙輕聲問道。

    “算是找到了吧？”沐銘說，“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活過來，他的身體以極慢的速度回覆著，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阿瑞斯的力量消失了？”餘笙皺起了眉頭，以阿瑞斯的力量任何的傷勢都不足以造成傷害纔對。

    沐銘頓了頓，把手裏抬著的咖啡一飲而盡，巨大的落定窗上倒映出夕陽的餘暉，整座城市正在逐漸進入黑夜。

    “那傢伙......應該是死了。”沐銘笑了笑，“明明最開始說著要毀滅世界的話，最後卻會把希望放在一個人類的身上，真是可笑。”

    “因為孤獨吧？”餘笙輕聲回答。

    沐銘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把茶杯放下，點燃了一根雪茄。

    “抽太多會死的，現在你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類。”餘笙提醒道。

    “沒事，反正都差點死了那麼多次了，有時候還真想嘗試一下死掉是什麼感覺，不過一想還有些事沒做，就捨不得去死了。”沐銘說，“去看過你父親了麼？”

    餘笙搖了搖頭。

    沐銘深吸了一口雪茄，道：“別那麼固執，已經是大人了，總得學會冰釋前嫌，再怎麼樣那也是你父親，有機會去看看，他那樣的人......本就沒幾天可活了。有時候真希望那時候死去的是我，畢竟我已經很老了，和一個年輕人搶活下去的機會實在不是什麼紳士的行為啊！”

    “你沒辦法的。”餘笙淡淡地說。

    “你這孩子說話真是不留分寸！”沐銘哼了哼，“現在你體內的修羅血已經清除乾淨了吧？準備去什麼地方？不會還要去南方吧？”

    “哪裏也不去，沒意思。”

    “也對。”

    辦公室裏忽然響起了古老的歌曲，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窗外，夕陽逐漸下沉，夜幕重新降臨，而他們的耳邊則始終迴響著那個旋律。

    “雪絨花，雪絨花，

    清晨迎接我開放。

    小而白，

    潔又亮，

    向我快樂地搖晃。

    白雪般的花兒願你芬芳，

    永遠開花生長，

    雪絨花，雪絨花，

    永遠祝福我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