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塵怔了怔，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時間不多了，有話快問！”

    阿塵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正欲追問，墨無痕卻忽然上前一步。

    “你可知，魔劍殘月？”

    “知道啊，我都知道。”

    “可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要殺我不是嗎？”劉念安忽然明白過來，他跟了她那麼多天，原來就為一把魔劍。

    “你越是想知道，我就越是不告訴你！”

    “明明是你讓問的，你。。。”

    阿塵別過頭看向五兒，攔住她接下來的話。

    劉念安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幕瞧在眼裏。

    “我跟你，是同一類人，你問我，或許，我會告訴你！”

    劉念安邪惡的楊起嘴角，目光緊緊盯著她。

    阿塵與她對視片刻。

    “我只想知道真陽道人的事，別的事，我不太關心。”

    “是嗎？”劉念安諷刺的笑了笑，“可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真相。”

    阿塵聞言心胸膛裡的一顆心忽然跳了跳。

    胸口一陣疼痛，劉念安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然開始消散，從雙腳開始漸漸化成飛灰。

    可她看了看自己逐漸消散的雙腿，卻並不是十分再意。

    “還是說說那把魔劍吧。”劉念安再次抬眼望向阿塵，忽然扯了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只是眼中的神色，她看不明白。

    “可是你。。。”阿塵想了想，卻又忽然停住，說到一半的話竟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可憐她就這麼煙消雲散？但她確實造過殺孽，如今這樣，也算是解脫。

    “算了吧，人總有一死。”

    阿塵望著她，眼中卻忽然浮現出一抹心疼之色。

    可這一切，從不是她的錯。她只是，只是不應當是那妖怪怨念的所化。

    “要找到，翠玉山莊，鑄劍齋。找到打造殘月。。。的人！”

    “傳說中的鑄劍齋？”五兒驚呼一聲。

    劉念安聞言看向五兒，忽然笑了。

    身體四肢已然消散，只剩下脖子軀幹。她的時間不多了，張了張嘴，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謝謝。。。。謝謝你，阿塵。”讓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是啊，她沒有錯。只是錯在，不該是怨念所化，抱著虛假的記憶，彷彿找到藉口一般，理所當然的殺戮著無辜的凡人。

    如果，如果還有下一世，該有多好！

    劉念安躺在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從未像這般，心境寬闊。

    眼角微微溼潤，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有淚自眼角滑落。下一刻便化作了飛灰，世間再無劉念安此人。

    阿塵心頭一頓，忽然一股窒息之感。劉念安的死，竟對她有意外的觸動。

    “為何，我會覺得很難過，她明明是個殺人的妖怪。”說著竟是從眼角滑落一滴眼淚。

    五兒未曾聽清，走上前去。

    “阿塵你說些什麼呢？”

    阿塵慌忙擦去眼角的淚珠，望著浮在空中的那滴眼淚，心念一動，將它收至掌心。

    聽說妖怪死的時候若是就下什麼便可再次轉身為人。

    雲華瞧見這一幕，嗤笑一聲，不以為意。

    自己都顧不過了，還想著幫助別人，難道，就因為她們是同類？

    轉而看向墨無痕，卻見他眼波依舊，毫無反應。

    不多時，墨無痕轉過身看他一眼，隨後便向着反方向走去。

    阿塵將那滴眼淚收進掌心，呆愣片刻，直至五兒戳了她一下，這纔回了神，示意她墨無痕已然打算離開。

    二人連忙跟上，走出幾步，阿塵忽然回眸看了眼雲華。

    他究竟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何她總覺得，雲華看墨無痕的目光甚是熟悉，就連墨無痕瞧見他時，目光之中亦帶了些許的異樣。

    還有，就在方纔的某個瞬間，她竟然覺得，雲華那張臉好似十分熟悉，似乎曾在哪裏見過，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