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清韻。”墨無痕淡淡移開眼。

    阿塵故作疑惑。

    “怎麼會呢？明明就是清韻。”

    她纔不會認不出清韻，想必是他不敢承認，怕又被她纏上。

    阿塵並不著急，既然又被她遇上，那麼這一次，無論無何，她都要繼續賴在清韻身邊。

    墨無痕不知阿塵心中所想，並不理她，轉身朝著石床走去。

    阿塵盯著他熟悉的背影，眸色微便變，略帶深沉卻又閃著微光。

    不消片刻，阿塵眼中又亮起了星辰。

    那隻刺蝟盯著二人發了一會的呆，它腦袋愚笨，看不出什麼，便在阿塵手掌上趴了下去，伸出腦袋悄悄打量著手掌與地面的距離，思量著應當如何逃脫阿塵的魔爪。

    可它一動，便吸引了阿塵的注意。

    她垂眸看著那可愛的小傢伙，伸出食指，往小刺蝟粉嫩的鼻尖上摸過去，專心逗弄起她掌心裏的小東西。

    再見到清韻，阿塵別提多開心了。

    畢竟，清韻這兩個字，做了她五百多年的護身符。

    鼻尖本就敏感，小刺蝟下意識去撥阿塵的手，奈何它小小的一隻，哪裏是阿塵的對手，唯有扭了頭四處閃躲。趁著阿塵不備，尖細的小爪子往鼻子上捂過去。

    阿塵得意的笑了笑，它怕是忘了自己是個小東西，論力氣，哪裏是她的對手。

    阿塵邪惡的撥開那兩隻爪子。

    “壞人，壞人……”

    小刺蝟被逼的急了，張嘴罵道。軟軟的童音，聽在阿塵耳裡毫無威脅，反倒激起她逗弄興致。

    “原來你是會說話的，竟是個年幼的男童！”阿塵眼睛一亮，像是撿到寶貝。

    墨無痕聞言腳下一頓。

    小刺蝟扭著身子，四處閃躲，卻始終沒張開身上的軟刺。好幾次都被她得了逞。

    “壞人，別摸，別摸我的鼻子。”

    奈何，阿塵的臉皮早有城牆那般厚了，壞人這兩個字，於她而言簡直不痛不癢。

    不過，若是做個壞人能這麼有趣，她還是願意的。

    他停在不遠處，回眸瞧著那一人一刺蝟。

    半晌，墨無痕垂了眼眸，若有所思，終是抬手，衣袖一揮，阿塵的手指頭便撲了個空，那小刺蝟甫一落地，便迅速向洞口竄過去。

    阿塵望著空了的掌心，微微一頓，不明所以。

    難道這隻小刺蝟竟是修了瞬移之法，轉眼便消失了去？

    小刺蝟跑出山洞，回頭瞧了瞧，見阿塵沒發現自己，這才停下。

    阿塵四處找了找，甚至抬了抬腳，又轉過一個圈，這才發現洞外停了一個黑色的糰子。

    阿塵撇了撇嘴，外頭還下著雨呢。

    小刺蝟見她發現自己，弱小的身軀顫了顫，連忙跳進草叢裏去。

    阿塵一頓，剛剛嚇到她的，難道是這隻小刺蝟？

    “出去。”

    “什麼？”

    阿塵一時沒聽清，回身看著他。

    墨無痕目光落在他腳邊的某處，阿塵一時不確定，他是否真的說了什麼，還是她生了錯覺。

    “出去。”

    墨無痕抬眼看著她，又重複道，語氣平淡。

    阿塵卻是十分淡定，清韻便是清韻，什麼時候都不忘趕她走，與他而言自己不過是個累贅。

    “不行！”她的話說得太過堅決了些，成功惹得墨無痕瞪她一眼。

    阿塵自知理虧，默默忍下。轉眼又展了笑顏，幾乎貼在了墨無痕身上。

    “不行！外面還下著雨呢。”還是一樣的死皮賴臉，不過這一次，阿塵眨巴著眼睛，看著頗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墨無痕垂眸望著她，神情堅決。

    阿塵見他不說話，似是心軟，忙加把勁，可勁賣著萌，誰想話還沒說完就被墨無痕無情的打斷。

    “你怎麼忍心......”

    “出去！”語氣裡已經有了隱隱的怒意。

    阿塵退開一步，雙手合十，求饒道。

    “好吧，我不出聲，保證不打擾你休息的。”

    “求你了，不要趕我出去。”

    “你覺得，我是讓你離開山洞？”墨無痕突然反問。

    阿塵心中一頓，忽的生出一股十分不好的預感，卻仍故作不知，訕笑道。

    “不，不然呢？”

    “在我動手之前，離開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