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澈都驚呆了，愣了一會兒，才道：“這時間太倉促了些……”

    “不倉促。”賈婉兮道，“胡哥哥你想啊，人家蔡老闆正眼巴巴地等著一百斤鹽呢，可我們只想賣他一半。這時間若是拖得越久，他到時候就會越失望，那才叫失信於人呢。”

    胡澈愣怔了小會兒，腦中忽然有了主意，笑得很是隱晦：“大小姐，這人的確可以今晚約，但你……恐怕不適合去。”

    “為什麼？”賈婉兮道。

    胡澈麵露為難之色，眼神躲閃。

    賈婉兮冷笑道：“你若是不想說那就不說吧。人反正我去約……”

    “這不成！”胡澈搶白道，“這事還是得需要我去接頭。畢竟我都與蔡老闆談了幾次了，人也熟悉。”

    賈婉兮道：“胡哥哥你方纔不說清楚，我覺得還是我去約人比較好……”

    “哎！”胡澈嘆息一聲，故作為難道，“我想約蔡老闆去金月衚衕，你能去嗎？”

    金月衚衕是煙花女子場所，正經女子的確是不能去的。

    賈婉兮鬧了個大紅臉，沒好氣地道：“你明明是與蔡老闆談生意，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胡澈道：“正是爲了談生意，纔去這種的呀！”

    賈婉兮大惑不解。

    胡澈道：“我這也是投其所好。蔡老闆就好這口……”

    賈婉兮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會兒，不容置疑地道：“可這次我要親自與蔡老闆談，胡哥哥你還是換個地方約吧。”

    “大小姐……”胡澈還想爭辯。

    “此事不必再談。”賈婉兮繼續撥弄算盤，不急不緩地道，“胡哥哥你若是不想約在黃鶴樓，那我就讓阿光將請帖遞給蔡老闆——由我約他去黃鶴樓。”

    胡澈被堵得啞口無言，最後只能悻悻應下，隨便找了個藉口告辭了。

    賈婉兮等人走後，才抬起來冷笑了一下，又繼續低頭看賬本。一百斤鹽，數目不小也算不上太大，可偏偏那蔡老闆還想要賒賬，這本身就不合理。可胡澈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當中要是沒有貓膩纔怪了！

    把算盤放到一邊，賈婉兮動身回府。

    午飯時，她把今日應付胡澈的事與賈老爺說了。

    賈老爺聽後沉默了半晌，道：“你也不用凡事都親力親為。”

    “可這樁買賣我看著有貓膩，若是不親自不瞧瞧，那可說不過去。”賈婉兮掃了眼菜餚，噘嘴道，“爹啊，今天怎麼沒有東坡肉啊？不說好了要做的嘛。”

    “東坡肉太肥了，吃多了不好。”賈老爺給閨女夾了一筷子炒白菜，蹙眉道，“適當吃點清淡的，幫助消化。”

    賈婉兮癟癟嘴，默默扒飯。

    父女倆安安靜靜用飯，賈老爺突然道：“你平日裏少跟胡澈接觸，這小子交友複雜，危險得很。”

    賈婉兮始料未及，抬頭瞄了飯廳四周一眼，壓低聲音道：“難不成胡哥哥敢與朝廷欽犯有往來？”

    賈老爺垂眸吃飯，沉聲道：“鹽梟算不算朝廷欽犯？”

    賈婉兮驚愕，小聲道：“胡澈難道和鹽梟打交道？！那他豈不是……在倒賣私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