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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祝如意VS祝吉祥十九

    到知府衙門大約需要五六個時辰,祝如意看了看自己的隨行人員,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總管,一個是紈絝,還是張忠誠張忠毅兩兄弟這兩個經歷過戰爭的。

    “嗯,我們出發吧!”

    這樣的陣容別說去區區知府衙門,就是去皇宮也使得,就是不知道那位知府大人是不是個聰明人了。

    “小賀,去拿幾個棉墊。”淳帝看著這車破舊的馬車皺眉道,他沒想到滁縣縣衙竟如此之窮困,就連官用馬車也破舊不堪,以前的那些滁縣縣令都是怎麼過日子的。

    “要不然用我的馬車吧?”淳帝不抱希望的問。

    “那怎麼行!”這是去知府衙門有公事,又不是出去遊玩,而且宮裏的馬車也太華麗了,即使他有意低調在她看來也還是那麼高調。

    張忠誠騎著自己的高頭大馬,倒是不用與同人擠在一起,張忠毅留下趕車,剩下四人便都坐在馬車裏。

    看到祝如意坐了兩個厚墊子,自己卻什麼也沒有,祝吉祥酸道:“墊兩個厚墊子不硌得慌啊,分我一個!”,然後就抽走了祝如意的一個墊子,此時車子正好顛簸了一下,讓他很輕鬆的拿走了。

    祝如意倒不覺得有什麼,這傢伙她算是看出來了,就是一個有些缺心眼的紈絝子弟,說他看不上祝如意是有的,有意對外釋放好感也是有的,但要說他的智商真能布那個大一個局,她是絕對不相信的。

    “喲,這知府衙門可真不錯,比你那小破縣衙強多了!”祝吉祥酸道,讓他們一路眉來眼去的,欺負自己沒美在伴。

    祝如意撇了撇嘴,縣衙破舊就破舊被,又不是自己造成的。

    淳帝摸了摸鼻子,這個祝吉祥怎麼又提這件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去理會祝吉祥的話,她得落地跳出馬車,讓張忠誠過去敲門,自己則觀察起了縣衙外觀,邊想著以後滁縣縣衙應該怎麼重修一下。

    “你們穿成這樣幹嘛?”祝如意突然看到剛從馬車下來的幾人,眼角挑了挑,真是不理解他們都在想些什麼。

    她看向自己淳帝,他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看向賀公公,他就回避自己的目光看向淳帝。

    還沒等她看向她那便宜哥哥時,他有些不耐煩道:“還要不要進去啦,我們都是給你壯膽的,不謝!”

    祝如意覺得這傢伙果然是欠教訓,就算原本祝如意的事情不能全怪他,她還是覺得這人人有些欠揍。

    “大人,我們可以進去了!”張忠誠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瞪了幾人一眼,說好的她自己進去呢!他們現在都穿著衙役的上衣,下面的還是原來的衣服,一看就是臨時穿上的。

    聽到張忠誠那邊又在催了,她恨恨地道:“進去吧!”

    淳帝心下大鬆,他對那位何知府有些印象,那是一個表面極為老實卻有一雙不老實眼睛的人,他不怕九兒算計不過他,就怕官大一級壓死人。

    賀總管陪著笑臉跟在後麵,他就知道萬歲捨不得祝姑娘自己進去,早早準備了幾件衙役上衣,這不這就派上用場了。

    跟在萬歲爺身邊,就是要如此的心細才行呀!賀總管覺得自己很是機靈。

    一名衙役看了看幾人,問道:“幾位是哪裏人,來此有何貴幹?”

    祝如意拱手一禮,極為溫和,“這位官差大哥,在下滁縣縣令祝如意,前來拜訪知府大人,還請這位大哥代為通傳。”

    看他的態度如此之好,那位衙役的態度也沒開始那般生硬了,“現在知府大人有事,幾位既然是有公事到此,就先在堂屋中稍待吧。”

    “多謝多謝!”祝如意又拱手一禮。

    幾人跟著衙役來到堂屋坐下,就出去了,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疲憊,他們一大早來到此處,現在已經將到中午了。

    “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請我們吃飯?”祝吉祥有些無聊道。

    祝如意讓他閉嘴,他就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自己的頭髮,不敢再說什麼了,剛纔那煞星又瞪他了。

    正在他們無聊得就要開始學祝吉祥數自己頭髮的時候,就聽到門口處吱呀一聲。

    幾人都站起身來,祝如意先開口道:“下官見去知府大人!”

    “你就是祝如意?聽說你此次科考乃是頭名?”一位大約年三四十歲身穿官服的男子道。

    聽起來,像是普通的問候,然而,祝如意卻不這麼覺得,這位何知府的眼神裏帶著一絲嫉妒,二絲厭惡,剩下的就是不屑一顧。

    “沒想到知府大人也聽說了。”祝如意不按常理出牌道。

    何知府看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傲氣,這種氣質在一般的讀書人身上都有,只不過在祝如意的身上極為明顯,但這並不算出和他的預料。

    此人上次就在皇上面前參過自己一本,沒想到這次倒膽子不小,還敢過來見自己,他會有什麼事?

    他在心裏揣測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知府大人,下官到任以來還未拜訪過您,在此向您陪罪!”祝如意拱手一禮,眼裏的清高卻半點未消。

    “哦,祝縣令到此有何要事?”何知府明顯不想和祝如意客套了,直接問了他的目的。

    祝如意笑了笑,也不再與何知府客套,想必自從上次強行從何知府這裏要到銀兩,他已經把自己記在了心裏,而且還是記仇,不管自己做什麼這樑子都已經結下了。

    “的確有要事來向大人徵尋。”

    “那就說吧,本知府下午還要出去,時間不多。”何知府補充道,似乎生怕祝如意要賴上他似的。

    還有些膽小,然而這位何知府的膽小在表面,心裏卻算計頗多,祝如意心道。

    “不知大人可知道我滁縣的服役人數?”祝如意話裏帶著一些試探,眼神卻在注意他的反應。

    “自然知道,祝縣令有話直說。”何知府的眼神閃了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這在別人或許看不出來,祝如意卻看得很清楚,她心裏冷笑,果然,此事苦是不透過知府大人,怕是也有些難辦呢。

    “祝大人,這是下官彙總的其他縣的壯年男子與服役的比例,以及我縣壯年男子與服役的比例,下官覺得有些問題……”

    她沒再往下面說去,意思卻已經極為明顯,她在心裏直接道,對了,本姑娘就是來向你討個說法的,而且爲了上官省去麻煩,還把那些歷史資料幫你準備好了,是不是很是貼心呀。

    何大人眼珠一轉道,“滁縣的人員的確比別的縣人數要多一些,這是你前面的知府爲了減輕別的縣的壓力而主動爭取過去的,此事可不是本官不夠公允。”

    說完這個極為合適的理由,何大人就事不關已的看向祝如意等人,分明就是一副準備送客的態度了。

    祝如意卻道:“以往不論如何,都已經是過去了,下官無意說其他人的事非,然而在下官看來,自己治下的百姓才更加重要,爲了別人什麼的高風亮節,恕下官無法做到!”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她可以不追究,不代表她要效仿他們,既然以前他們可以把名額要過去,那她現在也能推出去不是麼。

    何知府聽完他這席話,自是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然而那不代表他就要去做那個壞人,他可以做主把名額送出去,卻不能由他把名額還回去。

    “這……本官很是為難,現在各縣都已經交上了名額表,不日就是啟程,此事怕是不好處理。”何知府故做為難道。

    “大人,還請您為滁縣的百姓考慮,他們已經受了多年的服役之苦……”

    “行了,此事等到兩年之後再說!”說著何知府就要送客了。

    祝如意冷笑一下,“既然大人為難,那下官就不得不去求那幾位縣官,務必讓他們承擔自己的服役人數,而非將所有的壓力都扔給小小的滁縣!”然後就準備要走。

    沒要到他竟這般強硬,何知府一時之間有些為難,他還記得上次祝如意參他一本的事,他當然是記仇的,可是他也對祝如意生出了一些忌憚。

    要是祝如意再來這麼一遭,他怕是要在皇上面前掛上了惡名,前有未付俸祿之事,後有強加徭役之事,何知府覺得頭上有些冒汗。

    “祝縣令,你這是何意?”

    “大人若是不能為滁縣百姓作主,下官只好親自解決此事,無論如何,下官是不願意讓治下百姓無辜受累的!”

    她的眼神極為堅定,就像是她就是一位浩然正氣的書生。

    在何知府看來,這種人顯然是不好處理的,何知府雖然記恨,到底還是懼怕祝如意再把事情鬧起來,他現在覺得很是心虛。

    “你、你這是何苦,百姓難道會記得你的好嗎?”何知府現在也標榜自己了,直接說出了心裏話。

    祝如意卻似毫不在乎般,“記得也好,不記得也好,為官者,如果不能為百姓作主,還不如不要為官,這就是在下的信條。”

    然後似有似無的看了何知府一眼,對於這種得過且過的為難之道,她是萬分鄙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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