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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蘇意安VS錢程誠二十一

    她怎麼也沒想到,劉玉翠會死了,她還沒有對兩個人復仇,怎麼就死了。

    一直以來蘇意安的情緒全部消失了,這副身體完全由欒九鳳掌握。

    這讓她的表情好看了很多,錢程誠不死心道:“你還願意和我在一直嗎,就像以前一樣。”

    這男人還挺會說話的,不過沒了蘇意安的影響,欒九鳳就更加不吃他這一套了,“就像以前一樣”這句話聽起來就像一句諷刺。

    “不,你只要在規定的時間內,還清自己的欠款就可以了,要不然,我將會申請強制會選,別懷疑,這對於普通人還說不好做到,對我來說——很-簡-單!”

    她威脅似的話配合着她無所謂的表情,讓人無法相信這是出自同一個人。

    感覺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汙辱,就像以往一像,錢程誠的自尊心似乎總是在遇到蘇意安時才起作用,只要一對上其他人,他就又恢復成了溫和好說話的樣子。

    蘇意安露出一個諷笑,這就是被偏愛的永遠都有恃無恐麼!

    錢程誠臉色紅通通的,他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全被她看透了,“意安,你真沒有人情味,真不愧是大城市的女人!”

    似乎只要貶低了蘇意安,他就更加有尊嚴一樣。

    “你說的沒錯,我是出生在大城市,在這裏我比你如魚得水,所以千萬別惹我!”她笑得如沐春風。

    從今日起她就解放了,再也不需要為錢程誠和蘇意安的戀情費一點心思了。

    “好了,再見!”她揮了揮手,像是趕走一個煩人的蒼蠅。

    蘇意安走了,錢程誠站在校門外沒有動。

    她不愛自己了,這個事實一直都在他的腦海裏迴旋著,他竟然會覺得心有些痛,怎麼會心痛呢,他一遍一遍質問自己。

    怎麼可以心痛,丟棄的東西就是丟棄了,不能後悔!

    他反覆的默唸這句話,不能後悔!

    看著學生們來來回回,錢程誠想了很多。

    剛和蘇意安談戀愛的時候,那時他只是想要和她談一場戀愛,回到村裏就可以說自己和一個城市女孩戀愛過了,而且自己將來還會甩了她,畢竟那時在他看來兩人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一個城市姑娘怎麼會屬於自己呢,這是自己可憐的自尊心,他一直捍衛的東西。

    後來兩人走的越來越近,他知道蘇意安與其他的城市女孩有些不一樣,她的眼睛很清澈沒有渾濁的世俗煙火氣,她甚至單純到相信年的存在。

    要是她能夠一直這樣就好了,此時回想起來,若是她能一直這麼單純就好了。

    可是生活會改變她,她漸漸沒那麼有趣了,臉上染了風霜,眼裏有了鬱氣,他越來越煩躁看到這樣的她。

    他開始很晚回來,或者回來吃完飯再出去玩,任由她一個人在家裏生活,不管娘怎麼說她,也不管兄嫂怎麼對她,他都當做沒有看到。

    只要裝作看不到,似乎就真的看不到了,他的眼裏漸漸沒有了那個純淨無垢的女孩,開始漠視她,完全不去理會她因為懷孕產生的焦躁。

    她生了一個女兒,他沒有任何感覺,他不喜歡孱弱的東西,娘說女兒不算是後代,只有生了兒子纔是一個他真正的延續。

    到後來,兩人的關係已經越來越疏離,他能看出蘇意安有意緩和兩人的關係,然而他只是冷眼旁觀。

    因為他的態度,家裏沒有一個人看重她,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城市女人應該為他們付出,她從孃家帶來的錢,被花得七七八八。

    離婚的前一段時間,她可能已經不再對自己和家裏抱有希望,對待別人開始冷漠了起來,只有女兒曉茹才被她當作親人。

    她終於要放棄了,他想。

    她回孃家之後,他遇到了老同學劉玉翠,從她的三言兩語中,他知道這個女人愛自己,她與隨時會走的蘇意安不同,她是真正的愛自己。

    這對他來說很重要,當然,對於理性的他來說,他需要對方的全部付出,而他只要付出一部分,有些東西他永遠都不願意交給別人,他覺得愛上一個人是很蠢的決定,這相當於把自己的弱點交給別人。

    他纔不愚蠢。

    劉玉翠懷孕了,他很高興因為他終於要有兒子了,還是玉翠好,她說到時候願意到醫院查一下性別,是女兒就打掉就生一個兒子。

    她和自己是一樣的,她也想要一個兒子,錢程誠很滿意她的想法,也把她捧上了天,有什麼好吃的都願意給她。

    蘇意安發現他和劉玉翠的事情,她不只沒有張揚,反而把自己告上了法庭,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小看了她,就連自己也不敢輕易去法院。

    她的眼裏沒有了依戀和懷念,她只是平靜的訴說,那些話讓他覺得很是丟臉,她怎麼能把家醜拿到外面來說!

    他的怒氣沒有影響最後的判決結果,他們離婚了,而且他還需要賠償她的錢和交付女兒的撫養費。

    在劉玉翠死的時候,他不僅沒有覺得痛苦反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他以為自己也想要一個兒子,然而他的孩子胎死腹中他沒有任何感覺。

    也許這就是命運,他開始正視自己與蘇意安的過往,他如果能像寵愛劉玉翠那樣對蘇意安,兩人是不會到達這種地步的吧!

    要是他也願意哄哄她,她是不是可以重新投入自己的懷抱?

    他失望了,她看自己的眼神沒有溫度,就像是在看一個東西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九兒,快點我們回家了,今天怎麼這麼晚?”一個渾身散發著冷氣的男人抱住蘇意安。

    他是誰!錢程誠覺得自己有些無法接受,蘇意安這麼快就找到了新物件。

    “還好吧,下午四點有一節課,教授講得興起多講了會兒。”她臉上的笑容是錢程誠前所未見的燦爛,就像是這個季節盛開著的花朵。

    原來,不愛自己是因為愛上了別人,錢程誠終於有了些自知之明,他的手緊緊握在院園的鐵門上,看著兩人的親呢的樣子。

    蘇意安和自己離婚了,所以她是自由的了,沒有任何一刻錢程誠如此明白這個事實,就算剛離開她時覺得像是甩了一個包袱,他也相信只要他提了,她就會回來自己這裏。

    就像是一棵樹,永遠站在那裏,不管面對的是和煦的春日,還是寒冬凜冽的狂風。

    他笑了一聲,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對一向尊敬的錢母,也終於有了第一次埋怨。

    自從蘇意安走後,他更能看清錢母對兄弟兩人的差別,多年以來錢程誠在家裏沒有什麼存在感,以至於在劉玉翠死亡之後,他就開始準時回來,希望在娘那裏得到一些安慰。

    然而,錢母也只是口頭說了幾句,就又為大嫂的事情忙了起來,完全沒把他這個應該正處於悲傷的兒子忘到腦後。

    他才明白,不止是意安被家裏忽視,長久以往就連他也是一樣的。

    看著那兩人走入了一輛銀色的轎車裏,他終於笑了起來,實在沒有比這更加諷刺的事情了,他沒忘記嫌棄已久的前妻。

    車裏,蘇意安笑著道:“你看到他了?”

    “看到了,錢程誠又來找你什麼事,他怎麼還敢來找你?”司子裕對錢程誠這個人很看不上,就算他此時後悔也晚了,蘇意安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誰知道,他應該是後悔了,卻又不敢明說,只是顧左右而言他,還以為我看不出來呢!”

    這種自欺欺人的樣子,真讓人覺得可憐,連真實的自己都不能面對,怎麼會真實的面對別人呢。

    “那就好,他總該受些教訓。不過我們的婚事是不是也應該好好考慮了?”他一直都在問九兒,九兒卻總覺得還太早。

    “那你應該向我求婚,可不是在車裏隨便這麼問我。”蘇意安調皮道。

    司子裕覺得每次求婚自己都能感覺到不一樣的體驗,也樂此不疲。

    “好,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求婚的,你只要回答我同意就可以了。”司子裕終於笑起來,“九兒,這次你想要一次什麼樣的婚禮,只要我能做到。”

    “就現在流行的那種吧,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蘇意安想了想道。

    現在流行西裝和婚紗,卻是比較復古的那一種,蘇意安各種婚禮都嘗試過了,覺得跟隨時下流行就很不錯。

    “好。”司子裕終於吻住了她,他們會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

    結婚五年後,他們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司裕安,對於這個弟弟曉茹很是喜歡,她在母親懷孕的時候就開始期盼這個弟弟。

    長成少女的她,已經不再自卑不安,失去過一次穩定的家庭之後讓她格外珍惜現在的溫馨。

    錢曉茹立志成為一名律師,當年在她幼小的心裏留下了很深的印記,覺得只要擁有法律這個武器就可以不用受到欺負。

    長大她需要已經不在這麼想了,卻真正喜歡上了這個職業,並且一直以此為目標努力。

    十年後,她成爲了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律師,她很感激自己的繼父,他一直都對自己很好,與弟弟沒有什麼不同,有時她受了委屈不會去找媽媽,反而會去找爸爸,因為他總是更加溫和,讓她曾失去的父愛得到補償。

    司裕安則順利繼承了家裏的產業,卻也曾有過一段叛逆的時候,在繼承家業以前,他一直想當一個搖滾歌手並一度聞名海內外,直到他放棄歌壇事業回家工作。

    網友們戲稱,他就是那種紅了就回家繼承家業的男人,成為國內早期搖滾歌手的先驅。

    蘇意安和司子裕恩愛了一輩子,蘇意安的二婚還曾被一些人拿出來說事,然而司子裕卻從不在意,甚至偷偷跑去威脅對方,直接讓那些人閉緊了嘴巴,再後來再也沒人敢在蘇意安面前亂說話了。

    蘇意安和司子裕在她七十九歲離開這個世界,兩人的手一直從生牽到了死,就連生死都不能阻止過他們的感情。

    兩個孩子既難過又安慰,他們的父母恩愛非常讓人羨慕,這樣也算是有始有終,至少在黃泉之下有人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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