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唱的歌能再唱一遍嗎？”趙昌問。

    “可以。”謝嘉清了清嗓子，開始低聲清唱。

    “亙古歲月任流逝，星天長河沒荒魂。

    都道長安永難求，願惜當下花月久。”

    ……

    “稱王帝業今何在？一將功成萬骨枯。”

    趙昌聞之色變，聲音上冷了幾分，問道：“姑娘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小女子只是將歌唱了出來。”謝嘉垂眸將籃子裡的藥草拿了出來，當著趙昌冷厲的視線碾碎，紫色的汁液腐蝕了指尖的面板。

    將手上的毒草扔掉，謝嘉又拾起一個草碾碎，敷在手指上，邊道：“在下並無冒犯之意，只是成王敗寇，在下也想找個地建功立業。”清脆的女聲壓低，有些雌雄莫辨。

    趙昌目光凝聚在謝嘉脖頸上，藉着月光能看出這個人有喉結，是個男的，不過相貌若女，加上是裙裝，之前是看走了眼，誤把雄兔作雌兔了。

    謝嘉一開始也想直接以男子身份，不過系統不給她反抗的機會，給了她一件裙裝，荒郊野外的，哪裏有男裝換，只能這樣先矇混著。如果趙昌來問她之前故意唱的歌，就攤開身份，如果不問，一路到鎮鄉，就換個男裝另尋機會。

    “公子何名？”趙昌問道。

    “謝嘉。”

    “所擅何事？”

    “在下對謀略之事略懂一二。”

    “本候趙昌，三日後赴邱君候之宴，你若能讓本候及軍士全身而退，本候就任命你為軍師。若不能，黃泉之下建功立業去吧。”趙昌冷哼一聲，站了起來，居高臨下道：“明日與我同騎，免得謝公子累死在路上，荒廢大好才能。”

    “是。”謝嘉知道，這是不滿她的算計，卻也佩服她的算計。

    ……

    次日，正午時分。

    謝嘉換了一身素白衣衫，沒有帶跟喉結配套的面具，如果一直用面具偽裝身份，臉會太過悶熱的。

    要是以後趙昌發現她是女子，也能用女扮男裝矇混過去，那時候就算趙昌知道了，謝嘉想也快塵埃落定了。

    趙昌見謝嘉回來，換了身素白衣衫擦淨了臉就如天上月般清冷矜貴的氣質，心中一窒。面上不顯得對周圍計程車兵道：“這位是謝嘉，謝公子，以平禮相待即可。”

    “是，侯爺。”

    “侯爺。”謝嘉也跟著道。

    大鍋飯由隊伍中的炊兵做好，趙昌邀謝嘉一起用餐。

    所有人接著水米參半的飯夾著菜蹲在一旁大口大口得吃著，沒有半分肉沫，連貴為君候的趙昌也只有一塊肉乾拌著飯。

    謝嘉簡單的吃了些，拿著拆散九旒冕當掉的幾顆明珠的銀兩去買了兩隻燒雞，帶了回來。

    路過時士兵聞到香味，眼饞的看著她把燒雞呈上給了趙昌，恭敬道：“侯爺，尚可加餐。”

    趙昌見狀，說道：“兩日後就赴宴了，邱君候不會虧待他們的，浪費自己的錢財作甚？”鴻門宴，這一去，還不知道回不回得來。

    “只是在下的心意，侯爺願意如何處置都行。”

    “駱陽。”趙昌大喊道。

    駱陽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道：“在。”

    “分發下去。”

    “是。”駱陽接過謝嘉捧著的兩個燒雞，嘴饞的嚥了咽口水，拿到炊兵那裏監督著他將兩隻燒雞均分給士兵。

    “侯爺，這是在下還剩下的銀兩，還請侯爺好好善待自己。”謝嘉拿出袖中全部的銀兩，放在趙昌桌上。

    那雙手的手指上草藥腐蝕的烏黑，但明顯比昨天的氣色好上許多。

    “本候真看不透你。”趙昌將錢推了回去，說道：“本候帶著容易丟，謝公子自己帶著吧。”

    “是。”謝嘉又將錢財收了回來，道了聲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