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路的感觸很深，如果不是陸離和清君的性格原因，他幾乎認為這就是蘇如淵和謝嘉的感情史。從有心無情的接近到無心有情，緊接著，有心也有情。

    謝嘉在告訴他，有一些事可以改變，但有些結果，始終註定。或許過程曲折，或許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在人眼無法目及的地方，又進行了下一個開始，直至達成結果。

    哪怕他在他人口中和自己心中不該成為謝嘉的徒弟，可再兜兜轉轉，是她的徒弟，就是她的。就算沒有那一次走廊偶遇，沒有喬元帥的推薦，依然會因為她的舉世聞名，慕名而來。

    等到鬱善眸和喬路離開，蘇如淵道：“真的斷不掉嗎？”

    謝嘉笑了笑，打趣道：“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有心，有力，是能斷掉的。

    “可是我不想斷，所以斷不掉。”謝嘉傾身向前，道：“你已經佔據了我這麼長的時間，走過了我那麼多的故事，你也無法抽身了。”

    深黑如淵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蘇如淵低聲道：“嗯，你亦然。”

    場中的人已經被盡數驅逐。

    謝嘉眸中盛放著柔和的萬千星光，讓人離不開眼，她俯下身來親吻著蘇如淵的眉眼，然後被他拉了下來，蓋住了唇。

    ……

    意識擬成的投影幕上是謝嘉找回來的那段記憶，蘇如淵眸中微閃過暗光，似乎在從潛意識裏搜尋那些被本能遺棄了的記憶。

    少年時除了研究就是爲了研究而汲取知識，爲了研究而訓練那種暗無天日般機械式的動作，對於他來說，那段枯燥乏味的日子唯一能緩解失去心中溫暖而痛苦的方法。

    不過沒有那段記憶，就沒有如今的蘇如淵，他不會刻意遺忘，也不會刻意記起。

    現在看著這段記憶，回憶起來，似乎確有此事。

    最後一秒的記憶結束，螢幕上是一片黑暗，只有冷光依舊。

    謝嘉道：“首映已經落幕了，我們走吧。”

    “好。”

    不知其年，在此後的未來，‘默默無聞’的謝嘉和蘇如淵已成爲了傳說。

    他們的壽命悠長，在世人眼中活了八百多年就推卻一切職務隱匿於世，在織星總部修行，或是上上經久不衰人卻因為無情的歲月換了好幾批的《盛歸》。

    名動四方的活動出了百期，前百名的暱稱和任務錄影永久可查，每期第一名也永遠掛在了冊中。幾乎參與活動表現出色的都會被第零帝國納用，給予相應職位和福利，為帝國發光發熱。向所有人證明了一件事，《盛歸》不僅僅是個遊戲，還是個人才展現的平臺。

    謝嘉用手摸著第一塊名次碑上凹下的痕跡，面板在左側彈出，她卻不看，只是帶著笑意閉眼感受著上面的紋路。

    蘇如淵看著謝嘉，將手覆蓋在她的手上，指引她摸著名次碑上的凹痕。

    第一座名次碑的建議，是謝嘉提出來的，之後這座碑，是他刻的，上面的名字或熟悉或不熟悉，卻是第一批因為謝嘉的提議升官或任職的人。

    一個帝國，一個星系，一個宇宙，光靠個人太過渺小，他們是希望，也是未來。

    帝星目前普及到80%的綠化和增長了40%的動物，大部分都是這感受了綠色生命的第一批人創造的。

    謝嘉感激他們。

    他，也感激他們。

    八百多年前，盛世由謝嘉締造，八百多年後，盛世由《盛歸》的他們不斷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