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淵道：“亡海秘境的魔氣，比死亡之海還要濃郁。”

    “三種可能皆有，或許還有第四種、第五種。”謝嘉道：“不過，我的直覺傾向於，你所認識的那個入魔修士，從未在此建墓。”

    “一切皆有可能。”

    蘇如淵忽然道：“前些天你為何想找衛子衿？”

    謝嘉道：“只是覺得他經手的事情處理的挺有一道。”

    蘇如淵道：“跟你不一樣，你只賭有把握的事情，他還分不清。”

    謝嘉道：“想要分得清，賭到位，知識、判斷和對某些東西的把握，這些東西要完全學會，除了悟性和天賦，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而她能有現在的成就，大概是前世的時候學了很多很多，然後全數銘記在了靈魂深處。

    蘇如淵道：“還有運氣，你的賭運，一向很好。”

    【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或許還要等待漫長的時間獲得解救，自己卻不顧一切的爲了復活她，縮短了這其中的時間。】

    【謝嘉不清楚洛佳期是爲了什麼動了殺念，但自己清楚，有時候因愛生恨，只在一念之間。】

    這一次的世界很特別，一個只有冰戮仙尊記憶的蘇如淵，一個記得所有一切的蘇如淵。隨著跟謝嘉的不斷接觸，記得所有一切的他在逐漸甦醒。

    【但……】

    謝嘉笑了笑，道：“運氣這種東西，太過虛無縹緲了。”

    【都是自己的話，為什麼還會嫉妒，嫉妒對方的笑容給的是冰戮仙尊記憶的自己。】

    蘇如淵道：“但有時候，它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東西，比如我和你之間的緣分。”

    謝嘉沒有作聲，安靜的看著亡海秘境入口已經寥寥無幾的修士，等那裏的修士全都散了，她看了看一旁的一眾魔修，設下隔音法術，才道：“蘇道友，世間有萬物，你卻獨要我，值得嗎？”

    蘇如淵一改之前對什麼事都冷淡的模樣，神色認真地反問道：“任何都不及你。”

    【世間萬物，皆不及你眼眸中璀璨星辰。】

    “何況，你也在等我。”

    問劍宗這些年來多少人爲了一睹破曉尊者的尊容，藉故前來，就連問劍宗每三年招收新弟子，都會有大半是慕名而來的世家公子。

    謝嘉卻一個徒弟都沒有收，因為她不是去收徒，而是在等他，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年歲幾何的人。

    謝嘉道：“只不過漫無目的，索性等等看。”

    “你等到了，我也等到了。”

    【無須追求那麼多事情，遇見了，就是事實。】

    蘇如淵唇角的弧度上揚，他專門對著鏡子練過，這笑容恰到好處的冰冷，配上他那一張清冷出塵被上天眷顧的臉，像是在冷笑。

    謝嘉滿腔話瞬間堵住了，她哭笑不得的凝出水鏡，照出對方‘輕蔑’正要說什麼的表情，道：“難怪你說什麼都平平淡淡的沒有一點表情，不僅是冷心冷情，還有不會笑。”

    蘇如淵自如的將笑容收斂，道：“我學不會的，大概只有笑了。”

    【最初是會的，後來逐漸遺忘在記憶中。】

    謝嘉道：“不巧，我學的最快的就是笑了。”

    她眉眼稍彎，眼眸浸滿辰星輝月，唇角帶笑，溫婉端方盡顯。

    【完美笑容下掩藏的，是比自己還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