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辯駁、爭論出一個結論的時候，向來話少的一人一鮫纔會說出一長串的話來證實自己的想法。

    蘇如淵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幕後之人，是界外之人。就連身為人族的你，和宿敵的我，都十分清楚龍族內部的結構，唯有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人，纔會連這種錯誤都會犯。”

    謝嘉贊同道：“很有道理。”

    確認了幕後之人的身份，謝嘉轉而將思考的方向放在另外的事項上，她把之前獲得的訊息摻雜分析道：“我救下小銀龍的時候，它給我看了一段記憶，是六翼金龍殘殺兩頭銀龍的畫面，它知道這是六翼金龍，卻不是龍族所敬重的六翼金龍。聯絡之前你釋放的回溯法術，可以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幕後之人能讓人魂狀態的六翼金龍，篡奪所害之人的天賦，或許六翼金龍殺鮫，就是爲了得到它們掌控潮汐能量的天賦。”

    蘇如淵默了默，神色微冷，道：“這頭六翼金龍留不得，這樣的能力，等同於上古已滅的饕餮，以食為殺，以殺收歸能量為己用，貪婪不知收斂。不過龍族之中，六翼金龍不好動，只有等龍族內部商量出決策來，給這條龍下達追殺令和印記，才能找到它。”

    謝嘉道：“不需要等。”她單手扯下白斗篷收回空間，柔順的黑色長髮垂落在地，潔白衣袖中懷抱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銀龍。

    她道：“如果確認了只是六翼金龍一人的問題，那麼它可以作為與龍族交涉的樞紐。”

    銀龍睜開水濛濛的銀白色豎瞳，‘咕嚕’‘咕嚕’的叫喊著，似乎在說：沒問題，交給我吧。

    蘇如淵問道：“我能摸一摸它嗎？”

    “咕嚕！咕嚕！”銀龍滿臉不願意。

    謝嘉笑道：“可以。”

    “咕嚕嚕！”

    “你的龍語法術還沒有學完，回去之後半個月內把這次的法術學會。”

    一提到學龍語法術，銀龍瞬間焉了，苦著一張臉不吭聲。

    蘇如淵伸出手，摸向了它，不過摸的不是它還沒有張開的鱗片，而是謝嘉的手。

    謝嘉抬頭，蘇如淵與她對視，一雙明亮若星辰般璀璨，一雙如深淵一樣深不可測照不見光。

    截然相反的心靈之窗，可為什麼，那麼熟悉？

    蘇如淵見謝嘉沒有什麼反應，手又往上搭了些，將她的手握住。

    謝嘉笑問道：“你是對我一見鍾情了？”

    蘇如淵搖了搖頭，道：“不是。”

    謝嘉給他的感覺從來不是一見鍾情。

    不會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也不會有糾纏不休的感情，帶給他的，只有細水長流的陪伴和深刻的絕望。

    謝嘉道：“我覺得也不是。”她抽出手，揉了揉銀龍的頭，看著它可憐兮兮的扒拉著自己的手指，笑了笑。

    “我們回去吧。”謝嘉頓了頓，喊道：“蘇如淵。”

    “好。”

    ……

    蘇如淵入目就是一處小院子，簡樸到了極致，門前種著藥草，側邊是養了普通魚的湖。

    謝嘉把懷中的銀龍放下，用法術攝取了屋中的龍語書，放在它的懷中。銀龍艱難的用小爪子抱著書，然後蹬蹬的跑到瓷磚地上老老實實的翻著。

    蘇如淵道：“你這裏，太素淨了。”衣服也很素淨，見不到半點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