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心恣意，是為己念。”

    “以心為道，以身踐行。”

    ——《順心道》。

    困住自己的，正是自己。

    周圍的景象消失，只有蘇如淵還在以光點的方式散去。

    謝嘉呢喃道：“你不是來幫助我的，而是來干擾我的。”

    蘇如淵目光平淡的看著她，一雙眼眸似語未語。

    這是心魔？還是真正的蘇如淵？

    不是真的，又為何能解開封印？

    是真的，又為什麼要阻攔她從三千幻境中出去？

    真是個難以揣測的冰塊。

    樹屋中的鏡子違背常理地盪漾著波紋，漣漪越擴散越大，一隻瑩白如玉的手從裡頭伸了出來，無名指上的星河戒生起幽藍熒光，襯著手越發白皙。然後是穿著不知名藤條編織鞋的腳，其次是橘紅色的衣上尾羽穿過，黑色長髮被一條深黑的綢帶豎在腦後。

    謝嘉站穩在木屋裏，鳳衣在身，梧桐木在腳下，額上的金鳳展翅圖耀耀生輝，金鳳氣息未斂，薰得周圍的棕色的木隱隱有燒焦枯萎之感。

    白色的紙扇從屋外悠然飄進來，落在謝嘉攤開的手中，還未展開，就燃燒成白色的珠子，往外一抖一抖的引路。

    穿過幽幽叢木，低調奢華的宮殿展現在眼前。

    許諾站在殿前，低著頭，看著手上執著的鐵扇，鐵扇扇面展開，上面雕著得是兩個古老晦澀的字。

    謝嘉能辨得出上面的字是什麼，是她家族唯一傳下來的語言，那兩個字寫的是——破曉。

    “君曾贈我一扇，扇盡迷惘之霧。今我迷惘已散，君物可歸原主。”

    鐵扇從許諾手上飛出，落在謝嘉手中，與她精神力同源的力量汩汩流動進身體裡，扇子上的破曉二字逐漸消失，只剩下那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鐵扇。

    許諾抬頭，天上的火燒雲散開，七彩霞光從天鋪到地，照著他的臉頰，無風而動的衣襬搖曳。

    “承君一情，許君一諾。”聲音像從天上飄來，緩緩而言道：“君定能，破曉而出。”

    許諾乘霞光飛昇，中間流淌的不是資料，而是真實的血肉。

    謝嘉手上一鬆，鐵扇從手中脫落，輕發出‘啪’的一聲，幽藍的火焰從扇上燒灼，又化成一束鐳射沖天而起，如煙花一樣‘嘩啦啦’的綻放在天空中。

    未知的過往，未知的人。

    像許諾這樣玄機暗藏、隨性而行的人，曾經也有需要她的一天嗎？

    額上的印記隱隱發燙，傲磷出事了？

    謝嘉趕緊化形，扇著橘金色的羽翼，向印記召喚的方向急速飛去。

    ……

    傲磷眉眼染上傲氣，銀白色的頭髮變回了金色，身上的人族衣服頃刻間化成灰塵，穿上了由火焰織成的衣袍，手指輕慢地摩挲著紅色手鐲，將它不動聲色的取下來，丟至地上。

    小紅在地上裝死，努力掩飾著自己的存在感。

    “好好活著，再會。”傲磷用氣聲說著，小紅尾端抖了抖，表示聽到了。

    戚少天持劍站在院前，冷眼看著陣外眾多修士以非我族類的名義讓他從傲磷身前讓開。

    “戚少主，不要做傻事啊，妖族心狠手辣，尤其是這鳳族，更是屠戮了數萬修士。”

    “戚少主，你這不是讓我們為難嗎，趕快過來，讓我們把這惡妖殺了。”

    不過是因為他是戚家主家唯一的血脈，沒人敢得罪，等戚家的人到了，放言少主捨生取義，給他戴個高帽子，就會連他和傲磷一起殺了。

    鳳鳴響徹天邊，屋外佈下的困陣陣眼瞬間被橘金色的鳳火燒燬，傲磷見狀拉起戚少天飛至天上。

    “往西飛。”傲磷道。

    “嗯。”

    反應過來的修士大聲喊道：“快追，別讓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