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淵沒有問為什麼是他開口介紹自己的名字，有些話，不能說，一旦戳破容易變樣。

    最終上學的事情謝嘉還是推掉了，理由是不習慣太吵的地方。最後除了吃喝睡之類的必須的生理需求，部分時間在家看書，部分時間運動身體，增強體質。

    蘇如淵每天除了完成所扮演身份日常的工作，就是回來刷一下存在感，該說的直說，不該說的不說。

    兩人默契十足的沒有談及遊戲之外的事情，聊起的不是遊戲就是三千幻境所呈現的這個世界的事情，甚至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聊上一會。

    漸漸地，女孩長成了少女，青年還是青年，但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還是如常，沒有變過。時間魔法改變了年齡，卻沒有改變兩人的心。

    “你好像，還沒有找到脫離幻境的方法？”

    “嗯，是的。”謝嘉闔上書，道：“我想做的是學習更多的知識，但學無止境，我不可能將所有的一切都學完，所以這個排除，但除了這個，好像也沒有什麼想做的了。”

    “如果在第一個世界裏找不到離開的方法，之後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沒有選擇的機會？”

    “之後的幻境，可能是救一個人，尋找一件東西，做一件事，或者是去一個地方，而且你還不知道，是是救什麼人，找什麼東西，做什麼事情，去什麼地方。”蘇如淵道：“不管能不能困住你，只要拖到讓你現在還沒完成的任務失敗。”

    “我知道。”

    進幻境前傲磷距離涅槃期還有十八年，假設兩者時間流速一致的情況下，也已經過去了六年多，剩下十二年的時間。

    而她被系統設定為六歲，光是成年就需要十二年，僅剩下六年的時間，不會get到死亡。就算在成年時達成了離開條件，剩下的時間不一定能完成任務。那麼兩者的時間流速必定少於一倍，或者還沒有開始。

    “只是還沒有想好。”

    蘇如淵問道：“你曾經小時候有什麼願望？”

    謝嘉下意識攥緊了書，手指骨節泛白。

    她想起了幼時從別人口中聽到父親殉職的事情，那時身體承載不了異於常人的精神力，體弱多病，體質甚至無法用藥劑提升，因為這個，父親接了一項有關壓制精神力的秘密任務。

    那項任務最終完成了，只是那次任務父親被盯上了，最後在一次小任務中中了大埋伏。

    蘇如淵注意到謝嘉的動作，問道：“是不是我問錯話了？抱歉。”

    謝嘉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想起一些事情。若說小時候的願望，大概就是想找一個能護得住自己的人，後來發現這個想法太幼稚了，依靠別人不如依靠自己。”

    “你可以依靠我。”

    謝嘉笑道：“我相信你的人品。”

    “所以，你不相信我這個人。你可以跟你認可的人交心，但你並不相信他們。”

    “嗯。”

    “那你相信過曾經並肩戰鬥過的戰友嗎？”

    “……”

    “你其實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嗯。”

    謝嘉打斷蘇如淵的話道：“我知道我有多惡劣，溫婉端方的骨子裏藏著一頭離經叛道的魔，自以為不說謊就不是欺騙，該說清楚的事情藏在心裏，折磨著自己也折磨著別人。”

    “有個人說，謝嘉，你比蘇如淵的心還要黑，比蘇如淵的血還要冷，比蘇如淵的溫柔還要浮於表面，溫柔且決絕說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