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前面是偽裝，那如今便是真實。

    ——謝嘉。

    “已正式載入三千幻境。”

    “每位玩家僅有一次進入三千幻境的機會，請珍惜。”

    “在三千幻境中，一切遵守擬真原則。”

    “其一：開啟飽食度。”

    肚子咕咕叫，向謝嘉透露著它的飢餓。

    “其二：開啟疲勞值。”

    睏意從大腦神經系統蔓延至四肢，不過不重，影響不了活動。

    “其三：關閉玩家聊天頻道。”

    “其他條例請自行摸索。”

    謝嘉往後靠了靠，緊貼著牆，她現在還是個小孩模樣，開了飽食度和疲勞度做不了幾個工來賺錢，更別提用童工是違法的。

    所幸的是所扮演的小孩模樣無痛無病，身體好，身上的衣服很厚，冷風夾雨吹在身上也只是微涼的冷意。

    “不知道，你的心願是什麼？”謝嘉低聲問著自己，她沒忘記之前還沒有正式載入前的提示，在死亡之前達到離開條件。

    “請玩家自行摸索。”

    “她的名字呢？”

    “玩家所扮演的不是別人，是玩家自己。”系統的意思很明顯，這個小孩現在就叫謝嘉。

    謝嘉想道：“那這個心願究竟是我自己的，還是這個人的？”

    系統沒有回答。

    “我的心願是什麼？”

    “我自己也不知道。”

    看來是個難題。

    一個小女孩神色淡漠的自問自答，要是被外人看去，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踏踏’。

    腳步聲混雜在雨幕中，常人根本聽不見，卻被謝嘉的耳朵清晰的捕捉到了。

    謝嘉側頭一看，有人撐著一把靛藍色的傘，向她一步步走來。那個人走到她旁邊，動作緩慢地收傘，儘量不讓傘上的水濺到旁邊的人，轉頭看向她。

    “是跟爸爸媽媽走丟了嗎？這麼大雨，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青年生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好相貌，眼帶笑意的看著謝嘉，聲如清泉穿石，清脆堅韌。

    謝嘉抬起頭，黑色圓潤的眼睛靜靜的看著青年，也不說話，心裏升起一種荒謬的熟悉感。

    青年表情如常，似乎沒察覺到謝嘉眼中的複雜，蹲下身來問道：“難道你是離家出走的壞孩子嗎？”

    “我沒有爸爸媽媽。”聲音帶點小孩子的軟糯，只是話中沒有應有的悲傷。

    青年露出心疼的神色，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我當你的爸爸媽媽。”

    “諸葛。”

    青年心疼之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你的眼睛藏不住的。”無論什麼樣的模樣，都藏不住深處那種讓人如墜深淵之感。

    諸葛怔住，兩人就這樣一站一蹲的沒有說話。

    有些人，總能一眼看出披著他人外殼的裏子，是什麼樣子的。

    雨還在下，晶瑩剔透地水珠漸漸沾滿了兩人的睫毛，一眨眼，還頑強的抓在上面。

    謝嘉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謝嘉知道，再厲害的幻境，也不可能將一個人完整的復刻下來，尤其是給人的那種感覺。

    諸葛毫不猶豫地答道：“因為你。”

    謝嘉看著諸葛眼底的情緒，試圖分辨他是不是在說謊，可對方隱藏的太好了，一點都看不出來。

    “相信你的直覺。”諸葛又道。

    謝嘉安靜的看著諸葛，視線並不過火，只是平常像掃了一眼般沒有深刻記憶的目光，卻難得的讓諸葛覺得美好。

    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