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歸仙門掌門道。

    陸風回頭，與兩人對視，互相點了點頭。

    歸仙門掌門額間掛著的夜明珠發出白光，昇仙門掌門左耳旁吊着的紅色月牙耳墜發出紅光，陸風腰間劍柄的青玉環佩掛墜發出青光。三道光匯聚在一起，擊在湖水中心，湖中心一圓圈的地方開始沸騰，湖面上空出現了一道菱形裂縫。

    墨不規已經從船艙裡出來了，伸出手拉上謝嘉的手，帶著她躍進了裂縫裏頭，紫色的衣襬消失在裂縫口處，三人才停了下來。

    菱形裂縫逐漸關閉，湖水也恢復平靜。

    天上還有微弱的亮光，能看清楚周遭的環境。原來裂縫那邊是崎嶇不平的岩石地面，到處瀰漫着死氣。

    墨不規還握著謝嘉的手，半天沒有放開的意思。

    戴著蠶絲手套的手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暖意，謝嘉手動了動，墨不規才後知後覺的鬆開手。

    “這裏是？”謝嘉問道。

    “湖底下被通道餘力隔絕出來的地方，不借助掌門印信開啟封印，那需要耗費大半靈力穿過湖水。”墨不規道。

    “原來是這樣。”謝嘉還在想有掌門印信才能進的地方，為什麼會有上古魘魔進去，到達這裏的方法，不止一個。

    墨不規掐指一算，衣袍上的暗紋亮起，照亮了更遠的地方。

    “上古魘魔就在此處，按理來說，我們一過裂縫，就會遭受攻擊，只是我算到，他離我們越來越遠了，似乎是在懼怕什麼。”在懼怕你。

    “懼怕？不會是懼怕我吧？”

    “嗯，很大的可能。”

    墨不規有意在隱瞞什麼。

    謝嘉沒有打算說破，問道：“你之前接觸過上古魘魔嗎？”

    “我只接觸過魘魔，魘魔只是喚醒恐懼，製造晦暗的場景引誘你腦海中想象最害怕恐懼的事情，如果內心足夠強大的話，他們根本尋不到破綻。上古魘魔據說能檢視你的記憶，包括內心深處你所忘記掉的，不想記起的記憶。”

    “沒有完美的存在也沒有不會碎的玉，因人而異的弱點攻擊方式，不可能因為我就失效，你不怕我也會陷進去嗎？”謝嘉問道。

    “你不會。”

    “請把你所隱瞞的事情告訴我。”

    墨不規沒有說話。

    “是不是，很久以前也有一個我，她在上古魘魔的攻擊下安然無恙？”

    墨不規心下大驚，面上不顯，好在他的眼睛已經瞎了，半分情緒也透不出去。

    “人在自我介紹時，不會詢問他人的名字本就很可疑了。我以為你們既然找到我了，就會去查我的訊息，知道我的名字，便沒有做自我介紹，免得多此一舉。此事是我做事不妥，因為被無緣無故找上門來，難免心有疑慮。”

    “後來你們依然以姑娘相稱，話裡話外都別有用意的樣子，甚至篤定我能抵禦上古魘魔的攻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不相信像墨尊者和陸掌門這樣人會信任我一個來歷不明的修士。”

    “墨尊者，請你告訴我，我是誰？我在墨尊者和許尊者眼中，是誰？”

    謝嘉口吻輕柔有力，語速不快，沒有咄咄逼人之感，不像是在質問，而是在勸說。

    墨不規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