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境內？這個方向，的確是往人族與妖族的交界線走的。

    “金羽大人以為舉全族之力製造保護妖族的結界就能抹去因他之過而死亡的數百萬妖族嗎？”狐妖冷笑道：“不能，他以為他是誰？被稱作大人，是上三族之一的族長，就能讓妖族做陪葬？”

    “小狐狸，過了。”貓妖捧著冰手，冷漠道：“無需說那麼多，成王敗寇罷了。”

    狐妖冷哼一聲，道：“搭把手。”

    貓妖化成原形，一隻純黑色的小貓，靈巧的抓住狐妖的腿，借力躍至狐妖頭上，另一隻沒有被冰封過的爪子輸送著妖力遞給狐妖。

    狐妖化成原形狐嘯一聲，半米高的身軀以及差點捆不住謝嘉的狐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四爪著地，開始奔跑。黑貓死死揪住了狐妖頭上的一簇毛髮，穩固著自己的身形。這等變故讓狐尾捆得更緊了些，謝嘉難受念着術法加大火焰力度，狐尾稍稍鬆了些。

    風聲在耳邊一高一低的吟唱，謝嘉勉強忍著若有若無的窒息感、顛簸感和傷口上傳來的陰冷，眯著眼看著周圍的景象與腦海中構建的地圖對比。

    這是一條通往人族和妖族交界線的直線道路，路上會遇到非常多的妖族。他們不惜被發現也要走最快的路，是在忌憚著傲磷。

    傷口處有那隻貓妖下的咒，除了用火焰燒灼周身自保以外，連寫咒化形都做不到。

    當真是有備而來。

    貓妖回過頭，澄黃色的眼睛盯著雪白尾巴中的謝嘉，細長的尾巴甩了甩，心底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這難熬的時間裏，沙漏中的沙子還在保持著它慣有的速度滴漏，狐妖還在以初時奔跑的速度奔跑。謝嘉卻感覺過去了很久很久，彷彿半生時間，都傾盡於此。

    眼前時不時的發黑，肩膀上因被劇烈動作而不斷流逝的血，都在告訴她——死亡正在向她招手。

    嘹亮的鳳鳴聲在耳邊響起，謝嘉有些恍惚的想道：“是傲磷來了嗎？”

    狐妖停住了腳步，貓妖也從他頭上跳了下來，戒備的看著天上盤旋的金鳳。

    “放了她。”傲磷俯衝落地，在狐妖前面化成人形，冷著臉道：“或者，吾與她一道。”

    狐妖狐疑道：“傲磷大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傲磷抬起手，狐妖不由自主的鬆開尾巴，燒焦出飄出一道鳳形火焰，向傲磷掌心飛去。謝嘉漂浮在空中，被一股力量控制著緩慢落地，肩膀上的傷口被金色的能量覆蓋，似在治療。

    傲磷接住火焰，挑了挑眉，傲氣道：“吾之印記，豈是爾等輕易能滅得了的？”言外之意，是在說狐妖和貓妖說的話，全都被他聽見了。

    “就算大人你的印記沒有徹底消除，但為什麼你會來的這麼快？”狐妖和貓妖沒有動手在傲磷面前重新抓謝嘉，剛剛的那一隨意的舉動，無疑是在告訴他們反抗是徒勞的。

    “吾為何要與爾等明言？”傲磷抬手，掌心的火焰悠悠然的飄向了謝嘉，飄進了謝嘉的額間。

    “那……大人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狐妖換了個話題，身後的狐尾不自覺的在顫抖。

    明明沒有做什麼，對上那雙眼睛，就能感覺到十足的壓迫感，這種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鳳威，不愧是當年與金羽勢均力敵險些贏了族長之位的金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