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周圍了，你試試擊碎它！”輕柔的聲音中夾雜著喘氣聲，像是這樣的距離對她來說已經是長途奔波了。

    “哼。”粗獷的聲音冷哼一聲。

    ‘沙沙’‘沙沙’。

    “喝！”

    風聲劇烈起來，其次是無規律的破空聲在四周響起，謝嘉被風吹的身形穩定不下來，不得不落下來，抱住一棵樹來保持平衡。

    他們在做什麼？

    拳風颯颯，攪動著森林中一切生物，連之前輕柔的聲音也啊了一聲，抱怨道：“你怎麼突然就施展這麼強的法術。”

    ‘咯啦’。

    有東西破碎開來。

    “糟了！這不是幻境，是有人下的封印。”輕柔的聲音驟變，變得尖銳刺耳，“這裏封印的是魘魔！狐狸夜魂草什麼的都是幻象。”

    一股陰冷從腳底往上蔓延，謝嘉猛然回頭，黑暗將她吞沒。

    魘魔，屬於魔族中最可怕的生物，以恐懼為食。它們擅長製造幻境，更擅長能喚醒生物內心最恐懼的事情。倘若落到了它們手中，將終日活在恐懼中難以逃脫。

    “吾，將擇汝為妻。”傲磷的臉在謝嘉眼前放大，她下意識的推開那張臉，那張臉卻散開了。

    “你這是什麼記憶？呵，真討厭。”雌雄莫辨的聲音不善道：“快讓我看看你還有沒有其他恐懼的。”

    “抱歉，謝嘉大人，傲磷大人，我等辜負了你們的信任，沒能找到重火草的訊息。”紀白彎腰行禮道。

    傲磷抬起下巴道：“無妨，吾之涅槃期限將至，或許這便是吾的命。”

    周圍的環境又破裂開來，剩下一片黑暗。

    “你難道就不怕這些人背叛？這些人死嗎？為什麼你最怕的是這個叫傲磷的鳳對你求愛和涅槃失敗？！”

    謝嘉眨了眨眼，問道：“你是誰？”

    “不！你為什麼就沒有什麼更懼怕的東西！”

    大概是因為，這只是個遊戲？

    就算心理上已經認同了他們的存在，他們的真實，卻沒有辦法告訴自己，這不只是個遊戲。

    如果不是遊戲，在上個任務又為什麼以透支異能和存在時間作為代價去磨鍊劍法，讓所在意她的人擔憂？

    如果不是遊戲，作為天門無垠體質的人，早就死在了稍稍惡劣的環境下了。

    如果不是遊戲……不，有時候還是有當真的時候的，扮演君山渭水時，那一瞬的恍惚——她那時候在想，這是真的嗎？

    周圍又開始依照她的內心構造恐懼記憶，傲磷面無表情道：“汝不是吾之族人，拘以驅逐。”緊接著是紀白指著她控訴道：“你竟然欺騙我等，究竟是何居心？”

    雀灰道：“老朽活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看穿你的偽裝，真是白活了。”

    “搞什麼？”魘魔怒道：“你到底是鳳還是無心的魔？”

    謝嘉從怔然中回過神來，魘魔已經換了個方式，主動將她這個任務記憶比較深的三個人輪番讓他們‘死’了一遍。只是——這次比上幾次的幻象，連一丁點兒的恐懼都沒有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