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自然看出來了周公的意圖，笑道：“既要問我，又要支開丫頭，只怕是……關於丫頭吧？”冥夜也不敢妄下結論，也沒直說是關於丫頭的什麼問題。

    “你既已經猜到這些，可能猜出我要問的是什麼問題？”周公笑道。

    “還望老先生見諒，在下不才，實在猜不出老先生的意思！”冥夜禮貌道。

    “哈哈哈……你不是猜不出來，而是不願意猜吧？”周公也不惱，平靜地看著冥夜。

    “我……”冥夜一時語噎，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得下意識看向屋外，院子裡的芍藥絢麗奪目，清純可人，就好像丫頭一樣，讓他……一見傾心，再見痴心。可是離他又似乎太遠了……

    周公順著冥夜的視線看去，看到的是冥夜這一年和丫頭一起打理的芍藥，然後嚴肅道：“你是喜歡丫頭的吧？”

    冥夜聽到周公的話，先是一愣，然後看向眼前的長輩，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而趴在窗臺下偷聽的周婆和丫頭也豎起了耳朵等著冥夜的回答。丫頭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袖，生怕聽到冥夜說不喜歡。可是冥夜遲遲未開口，反倒是周公先開了口。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心意，這一年你和丫頭怎麼相處的，我們都看在眼裏！你要說不喜歡，我老頭子纔不信呢！但你不說喜歡的原因，我老頭子倒是好奇得很呢！”周公平靜地看著冥夜。

    “是，我喜歡丫頭，和她在一起，我不羨王侯，不戀天下，可以做最真實地自己。可是我和丫頭卻是真真的不合適！”冥夜看著周公，認真嚴肅地回答著周公的問題。

    而屋外的丫頭，在聽到冥夜說喜歡的時候，一顆心砰砰直跳，臉上不自覺地掛起了笑容。可是當冥夜說他們不合適的時候，她的心便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呢喃道：“我終究……是入不了你的眼嗎？”

    “你是覺得丫頭配不上你嗎？”周公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冥夜，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奈何他什麼都看不出來。一時間，他整個人除了氣憤也只剩氣憤了！

    “自然不是！”冥夜爭辯道，“我既喜歡她，又怎麼會覺得她不配呢？我只是不想將她帶到危險中去罷了！”冥夜眼裏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憂傷。

    “此話怎講？”周公糊塗了。冥夜舉止言談都是大家公子的模樣，丫頭和他在一起，又能有什麼危險呢？

    “先生只知我是冥夜，難道忘了東凌國的國姓是冥嗎？”冥夜收了情緒，淡淡道。

    “你……”周公愣了愣，下意識地開始重新審視眼前的少年。一身粗布麻衣，卻讓人感覺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矜貴。眉目間器宇軒昂，倒是十足十地帝王之相。“你出自王侯之家？”周公不可思議地看著冥夜。雖然如今看來這是事實，但他仍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生在帝王之家。我便是東凌當世太子――冥夜！”冥夜的神色淡然，這個身份於他而言實際並沒有太大的重要性，反倒是如今，讓他連去選擇喜歡的人的勇氣都沒有了。

    “所以……你怕以後會委屈了丫頭？”周公熟讀史書，年輕時也曾入朝為官，自然知道生在帝王家，情愛不存。婚姻大事，全在權勢拉攏，一時間也看明白了冥夜的顧慮。

    “不……我若是要娶一個人，便不會負了她！只是……”冥夜神色有些不自然，“只是我怕害了丫頭！丫頭生性浪漫，純潔無瑕，就如同一塊璞玉。這樣的她，不適合在宮廷裡生活！”

    “那你可以……選擇棄了王權富貴，與她在這山間做一對神仙眷侶啊！”周公有些孩子氣地反駁冥夜。道理他懂，可是他就是不願意看到佳偶成怨侶。